第七十五章：观测站情人（5）（1/2）

画展结束后的第三十七天，谢宁泽消失了。,w′b/s·z,.￠o*r/g_

许乐乐站在他公寓门前，电子锁发出冰冷的错误提示音。这是她第七次输入密码——谢宁泽的生日加上高中班级号，一个她凭借"人间观测站"数据推算出的组合。但门纹丝不动，像在嘲笑她精密计算的失误。

"密码是0713。"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许乐乐猛地转身。物业管理员抱着快递箱，眼神警惕："您不是谢先生女朋友吗？他今早搬走时说过会有人来取画。"

0713——许乐乐被父亲用烟头烫伤锁骨的日子。这个数字像一根冰锥捅进她的胸腔。

公寓里空荡得可怕。白墙上留着画框的矩形印记，地板上散落着几团用过的纸巾，隐约能看见干涸的泪痕。许乐乐的指尖擦过厨房台面，一层薄灰粘上指腹，像某种腐朽的时光涂层。

卧室门虚掩着。推开门时，许乐乐闻到了熟悉的松节油味道，混合着某种苦涩的药味。单人床铺得一丝不苟，枕头上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用钢笔写着她的全名。

信封里是一把钥匙和一张便签：

「观测站最后一个标本，在老地方。」

钥匙齿痕许乐乐再熟悉不过——高中操场储物间的钥匙，当年体育委员谢宁泽的专属保管物。¤6~1=)看3书=={网?§} ×μ首??×发¨她的手掌突然渗出冷汗，钥匙在掌心留下深深的齿印。

暴雨来得毫无预兆。许乐乐冒雨跑到操场时，校服衬衫己经湿透，黏在后背上像第二层皮肤。储物间铁门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呻吟，里面黑得如同洞穴。

手电筒光束扫过角落时，许乐乐看到了那幅画。

《终极观测报告》——1.5米高的画布上，是无数个显微镜下的许乐乐。她暴怒时扭曲的嘴角，她算计时微眯的左眼，她假装微笑时紧绷的咬肌……每个细胞级的表情切片旁，都标注着精确到秒的观察时间。而在画面正中央，是一颗被解剖的心脏标本，主动脉上缠着北斗七星的银链。

画框边缘钉着一页皱巴巴的纸：

「临床抑郁症诊断书」

日期是七年前他们决裂的那个月。

许乐乐的双膝砸在水泥地上，疼痛顺着骨髓往上爬。她疯狂翻动画框后的速写本，里面全是她——教室后排打瞌睡的她，梧桐树下数蚂蚁的她，手腕上贴着创可贴却假装无事的她。最后一页写着：

「标本X出现异常行为：开始与L.R.密切接触。观测终止。」

雨声忽然变得遥远。/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许乐乐摸到锁骨处的烟疤，那里正在发烫，仿佛有人隔着七年时光重新按灭了烟头。她终于明白谢宁泽当年为什么消失——不是厌弃，而是某个抑郁症患者看着唯一光源远离时，病理性自我保护。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跨江大桥栏杆外，谢宁泽的西装外套像死去的海鸥般挂在钢筋上。

许乐乐冲向雨幕时踢翻了颜料箱。钴蓝与赭石在地面蔓延，像淤青混合着干涸的血迹。

——

跨江大桥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光团。谢宁泽站在护栏外侧，手指抓着潮湿的铁栏，西装衬衫被雨水浸透成半透明。下方江水翻涌，像一张等待进食的黑色大口。

"标本X终于来验收成果了？"他没有回头，声音被风雨撕得支离破碎。

许乐乐在五米外刹住脚步。她浑身滴水，头发贴在脸上如同水草："你早就知道我在观测你。"

"从你记录我每天喝几口水的笔记本开始。"谢宁泽轻笑，"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当我发现你的'人间观测站'时，我竟然感到……安慰。"

一道闪电劈开云层。刹那间许乐乐看清了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疤痕——有些己经发白，像地图上干涸的河流。

"那些画……"许乐乐向前一步。

"是求救信号！"谢宁泽突然吼叫，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七年！你看完所有标本报告却还是不懂！"

雨水顺着许乐乐的下巴滴落。她想起画中那颗被解剖的心脏，主动脉上的银链正是她当年丢掉的生日礼物。某种尖锐的疼痛从胃部升起，她终于意识到——这场复仇里，她早己成为被观测的标本。

"你以为操控我就能填补那个洞吗？"谢宁泽松开一只手，指向自己胸口，"这里腐烂的时候，你正在记录数据！"

许乐乐又向前两步。现在她能看清谢宁泽颤抖的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像即将坠落的玻璃珠："我需要……"

"你需要的是我崩溃的瞬间！"谢宁泽惨笑，"现在你得到了。松手前我会回头，让你记录最后的表情数据。"

他的手指一根根松开。许乐乐的大脑突然异常清醒，仿佛七年来第一次摆脱观测者模式。在谢宁泽最后一根手指即将松开的瞬间，她做了一件毫无计算的事——

"砰！"

许乐乐用全身力气撞向护栏。她的肋骨与铁杆相撞发出闷响，但右手准确抓住了谢宁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