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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眼睛

快步跑到梳妆台前，两手用力拽扯头发，指缝夹下数根，发丝还没有她手指长。*l_a~n!l^a?n,g?u*o`j′i^.?c~o-m+

镜子里的女生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因茫然、惊惧布满血丝。

是梦？

她用力掐自己手臂，看着手指把皮肉掐红，森森痛感提醒她这不是梦，有人夜里剪了她的头发。

趁她熟睡的时候。

镜子里的表情变得愤怒，她随手抓起梳妆台前的小椅子，冲出房门用脚去踹白宇澄的门。

“你给我出来！”她听见自己发出陌生刺耳的尖吼，“出来！”

白宇澄直接被吓醒，慌忙穿衣服去开门。

白栀扬起小椅子就砸，白宇澄惊恐地抬胳膊去挡，椅子结结实实砸到他胳膊，他滑了一跤，摔倒地上。

“姐……”他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你打我干什么。”

白栀扑过去抓住他肩膀劈头盖脸打。+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哎哟哟快撒手！”王淑丽力气大，一下子把白栀拽起来，“就知道你要撒野，我走一半又赶回来。不准打弟弟了，你头发是我剪的。”

白栀的叫嚷声瞬间止住，她满脸不敢相信地去看这个箍住她胳膊的女人。

“你……剪的？”

“是啊，别闹了哈，我都是为你好。”

白宇澄彻底清醒，他快速往白栀头上望一眼，急问：“妈，你为什么剪姐头发？”

“还不是怕你姐早恋。这里没你事，你继续睡。”她把浑身僵硬的白栀硬扯出去，“短发挺好的，洗头方便。”

白栀声音发颤：“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剪我头发？”

王淑丽脸一板：“你一个高中生留那么长头发干什么，剪了是为你好！”

“不是……”白栀的胸口气得一阵阵抽痛，呼吸困难，她用力把空气吸进去，哑声道，“不是剪头发，是……你为什么不经过我……不经过不经过不经过我同意剪我头发！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剪我头发！！！”

她哭喊着推王淑丽，自己却因缺氧撞到墙壁上。~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王淑丽冷冷地看她滑坐到地上，也很生气：“你要长头发干什么？勾引男生和男生谈恋爱？”

白栀哭声一顿，不可思议地仰脸看她。

她觉得，她有点不认识她。

“我告诉你白栀，上了高中你别想七想八，全部注意力都给我集中到学习上。头发剪了怎么了，你这态度就不对！”

“……不是剪不剪头发的问题，”白栀压抑住胸口翻涌上来的恶心，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用平稳的声线跟她讲道理，“是，你，妈妈，您在剪我头发之前应该先问问我愿不愿意，这是我的头发。”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王淑丽垂眼瞧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是我生的，你全身上下就是我的。我剪你头发怎么了。你听听你说的话，什么叫‘应该先问问你’？我是你妈，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经过你同意，更何况我是为你好。”

白栀细细打量王淑丽面部表情，疑惑她究竟是听不懂话还是不愿听懂。

“别矫情，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错在哪里，你怎么能拿椅子砸你弟弟。”王淑丽用一种鄙夷的神情上下扫她身体，“哭叫成这样，好看吗。”

白栀克制不住伏地干呕，随着干呕的动作，她感到眼球后面有股大力在拼命把眼球往外挤。

要爆炸了。

她害怕地捂住眼睛。

眼睛要爆炸了，她要瞎了，她是不是要瞎了？

四周在剧烈旋转，她失声尖叫，抱住脑袋趴伏在地面上。

她好害怕，好害怕……

救护车抵达时白栀已经失去意识，再度醒来，四周雪白一片。

白宇澄激动地叫几声“姐”，站起来狂按呼叫铃。

医生、护士疾步进来给白栀做检查。

“我姐没事吧？”白宇澄见他们把白栀的胳膊腿儿摆弄来摆弄去，还掰她眼睛，忍不住问。

没人理他，他只有坐下继续等。

医生检查完白栀的眼睛，对她解释说：“你患有压力型青光眼，以后要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情，避免过度情绪激动，否则复发起来你会很胸闷恶心，头晕眼胀。”

白栀晕倒前的情况医生有仔细询问王淑丽，王淑丽先说不知道，后来上救护车见情况有些凶险才说了实话。

“把她头发剪了，她哭得要死要活，就成了这样。”

医生也就确定了她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白栀按吩咐吃好药，靠到软枕上，情不自禁眨动干涩的眼睛。

白宇澄晃动打着石膏的左臂：“姐，你看，你跟妈吵架，连累我折条胳膊。”

白栀不想理他。

白宇澄：“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个人，他……”

“闭嘴。”

白宇澄闭上嘴巴，有点委屈又有点尴尬地哼了一声。

白栀侧躺到床上，等白宇澄去洗手间，她拿起医生落在床头柜上的圆珠笔。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