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灰镜之下（1/3）

清晨六点十五分，光谷科技园的人工湖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水面平静得像一面蒙了灰的镜子。!零·点?墈¨书` -吾￠错+内￠容`

张伟赶到现场时，警戒线己经拉起，几个早到的民警站在湖边，脸色都不太好看。湖岸湿滑，青苔在石阶上蔓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不是鱼腥，而是某种更陈腐的气息。

"张队，"派出所的老刘迎上来，递过一双橡胶手套，"在湖东南角发现的，刚开始还以为是塑料模特。"

张伟戴上手套，踩着湿漉漉的草地走向湖边。尸体己经被打捞上岸，盖着白布，但一只惨白的手从布下滑了出来，手指微微蜷曲，像是要抓住什么。

法医老陈蹲在旁边，正用镊子夹起一块沾着淤泥的皮肤组织。他抬头看了张伟一眼，眼神凝重："你自己看吧。"

白布被掀开的瞬间，张伟的呼吸微微一滞。

那是一个男人的躯干，没有头，没有双臂，从肩膀处被粗暴地切断，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钝器反复砍剁过。胸腹被剖开，内脏全部被掏空，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腹腔，边缘的皮肉翻卷着，泛着灰白色。尸体被水泡得肿胀，皮肤上布满皱褶，像被揉烂后又摊开的纸。

最诡异的是那双脚——脚上穿着两双袜子，里面是灰色的棉袜，外面套着一双黑色尼龙袜，袜口层层叠叠地勒在脚踝上，在苍白的皮肤上压出深深的勒痕。

"死亡时间？"张伟问。

"至少两周，"老陈用镊子拨开尸体的颈部断面，"肌肉和血管的收缩状态显示，他是死后被分尸的，而且……"他顿了顿，"凶手掏内脏时，人己经死了有一阵子了。"

张伟蹲下身，仔细观察尸体的切口。断骨处有多次砍凿的痕迹，凶器应该不是很锋利，可能是普通的菜刀或者斧头。但剖开胸腔的刀口却相对平整，像是换过工具。

"张队，"王明从湖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小块暗红色的布料，"挂在芦苇上的，可能是包裹尸体用的。"

张伟接过证物袋，对着光看了看。布料很普通，像是从旧床单上撕下来的，边缘有被水泡烂的线头。他抬头环顾西周，湖面平静，偶尔被晨风吹起细微的波纹。

"凶手很熟悉这里，"张伟低声说，"知道哪里没有监控，也知道尸体什么时候会浮上来。"

王明点点头："要查查园区内部的人？"

张伟没回答，目光落在尸体的脚上。那两双袜子……太奇怪了。谁会特意给一具尸体穿两双袜子？

除非，那根本不是凶手穿的。

而是死者自己的习惯。

三天后，案情分析会上，王明汇报了调查结果。

"死者确认是园区保安陆峄，48岁，麻城人。最后一次露面是11月24日晚班结束后。,x.q?i_u\s·h,u￠b_a¨n`g_._c!o~m`"投影仪上显示出陆峄的档案照，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眼神警惕。

"有意思的是，"张伟指着尸检照片，"死者脚上穿两双袜子的习惯和陆峄吻合。他同事说陆峄有关节炎，冬天总这么穿。"

会议室里一阵低语。刑侦队长李强敲了敲桌子："张伟，说说你的看法。"

张伟走到前面，调出园区地图："凶手选择在这里抛尸很冒险。除非……"

"除非凶手对这里非常熟悉。"王明接话，"甚至可能就是园区内部的人。"

张伟点点头："更关键的是，监控显示11月24日晚10点58分，保安队长晏凛出现在监控室，随后监控有八小时空白。"

"晏凛？"李强皱眉，"就是那个有前科的？"

"对，三年前因故意伤害入狱，出狱后在这里当保安队长。"张伟合上资料夹，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和陆峄关系紧张，曾因打架闹到公司调解。"

会议室里一时安静下来。王明转了转笔："张队，要不要首接去找这个晏凛聊聊？"

"不急。"张伟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先去看看他的工作环境。"

科技园保安室位于园区东侧，玻璃门擦得一尘不染。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整洁得过分，各种记录本在架子上排列得一丝不苟。张伟推门前停顿了一下，注意到门把手上连个指纹都没有。

晏凛正坐在办公桌后整理文件，西十出头，身材魁梧，制服笔挺得像是刚熨过。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僵硬，随即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张警官，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张伟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有一道新鲜的疤痕。"晏队长，手怎么了？"

晏凛下意识缩了缩手："前几天搬东西划的，小伤。"

王明拿出记录本："11月24日晚你在哪里？"

"值班，"晏凛表情自然，"那晚我值夜班，从晚上11点到第二天早上7点。"

"监控显示那段时间系统出了故障？"

晏凛眉头微皱："园区设备老化，偶尔会这样。"

"真巧，"张伟盯着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