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算了吧（1/2）

江城的傍晚美得像幅油画。)×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μ>章¨?节?μt

夕阳把江城染得金灿灿的，高楼大厦的玻璃墙像面大镜子，把阳光切成一片片碎金子洒下来。美术馆外的大理石地面被照得亮堂堂，暖烘烘的光线裹着尘埃打转，看着特别梦幻。

高亦天终于出现了。

他风尘仆仆地来到美术馆，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手里还拖着行李箱。

“安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

安然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几天里，她排练了各种质问和指责，但此刻看着他疲惫的样子，那些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进来吧。”她侧身让开。

高亦天放下行李，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这是我在纽约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安然没有接，她眼神空洞地盯着一幅画，幽幽地说，“好可惜，你错过了画展开幕式。”

高亦天的肩膀垮了下来：“我知道你在怪我没有及时赶回来——”

“我只是有点遗憾，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我理解你。?/求!′?书?帮? (?_首×?-发+”安然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

高亦天没有接话，眼神疲惫地看着她。

沉默片刻后，他说，“我在努力平衡工作和生活，安然。这次真的是意外。”

“好吧，”安然稍微提高音量，“我好像只能接受和理解。”说完，她转过身去。

高亦天突然觉得特别累。不是那种缺觉的累，是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他松开了行李箱的把手，金属杆"啪"地弹了回去。

高亦天看了看表，五点二十。他订了江城最贵的米其林三星餐厅，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整个江城的夜景。

“我订了餐厅，一起去吃个饭吧？”他试探着问，声音软下来。

“我不饿，不去了吧！”安然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但没哭，“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他深吸一口气：“安然，这次画展很成功，不是吗？有没有我出席，都不会改变你的才华和价值。,小￠说*宅` ¨无?错?内_容?”

“是啊，没你在，我也能把画展办得漂漂亮亮。”安然手指揪着衣角，指甲都掐进肉里，“以后我得多习惯习惯这种日子。”

高亦天的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她心底的防线。

“不是这样的！”高亦天提高音量，自己想表达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伸手想拉安然，她后退一步躲开了。

远处传来闭馆广播，甜美的女声说着“请各位观众有序离场”。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工作！”安然说完转过身，快速朝美术馆的临时工作间走去，不让他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睛。

暮色渐渐笼罩城市。保安开始例行巡视。

高亦天看着她转身往工作间走去的背影，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最后只能弯腰提起行李箱，金属拉杆在手里硌得生疼。

他摇了摇头，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为了庆祝安然的画展，他订了餐厅，可是现在那些精心准备的香槟、玫瑰毫无意义了。

也许这趟美国自己真的不应该去，可是……高亦天心里突然烦闷无比。

临时工作间的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安然心上。她滑坐在地板上，终于让忍了五天的泪水决堤。

高亦天那句“有没有我出席，都不会改变你的才华”像根刺，深深扎进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筹备画展这半年的点点滴滴——从展厅布局到选画，自己熬了无数个通宵，而高亦天，他永远在忙。

“他根本不懂。”安然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喃喃自语。她不需要什么昂贵的礼物，也不需要轻飘飘的道歉。她想要的，不过是画展开幕式那天，他能站在台下，像往常一样冲她竖起大拇指。

“以后少一点希望吧，这样失望也会少一点。”安然用袖口胡乱擦了把眼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年，她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一个人撑着画室，一个人到处写生，她不也好好的吗？

泪水打湿了毛衣袖口，安然却突然笑了。笑自己太傻，明明早就该明白，指望一个永远把工作排在第一位的人，不过是自讨苦吃。与其守着这份看不到尽头的等待，不如把心思都放在画画上。至少画布不会辜负她，颜料不会欺骗她，每一笔色彩都能实实在在地留在画面上。

“算了吧。”她吸了吸鼻子，慢慢站起身，安然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安然擦了擦眼泪，接通电话。

“是安然女士吗？我是纽约现代艺术画廊的策展人艾玛·格林。我对您的作品非常感兴趣，想邀请您参加我们明年春季的新锐艺术家联展...”

纽约现代艺术画廊的邀请像一束意外的光，照亮了安然潮湿的睫毛。

“或许，是时候向前走了。”安然轻声对自己说。她掏出手机，将锁屏照片换成了一幅新画的草图——那是今天为小女孩即兴创作的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