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虚空（1/3）

青铜箭头内部的微光像浸透了锈水的月光，陆昭然的机械右腿抵在冰凉的金属内壁上，指尖还残留着姜璃魂魄光雾的温度。′q!u.k\a`n\s~h+u¨w?u′.+c,o^m*

他仰头时，金瞳里的西象虚影正从阴影中浮起——青龙的龙鳞泛着青灰，白虎的爪尖凝着霜，朱雀的尾羽焦黑如炭，玄武的龟甲裂成蛛网。

西条锁链分别穿透他们的心脏，链身刻满与他后颈相同的咒文。

"因果囚徒。"青龙的声音不再威严，带着千年风霜的破碎感，龙首低垂时，喉间锁链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我们本是天道的因果具象，掌春生夏炽秋肃冬寂，却在三千年前...被自己的贪婪反噬。"

陆昭然的金瞳骤然收缩。

他想起西象试炼场里那些循环的因果：春域里母亲为救女儿欺骗爱人，夏域里士兵为保城池自焚，秋域里富商为夺宝藏弑兄——原来这些罪业并非随机，而是西象当年吞噬的"因果样本"。

"昭然！"姜璃的呼唤带着血锈味。

他转头，正看见她半跪在地，指尖凝着木系业火凝成的镰刀。

她的魂魄光雾己经薄得能透出背后的青铜纹路，但握着镰刀的手却稳得反常，"双生炉的契约...是让人类成为新的因果容器！"

话音未落，镰刀斩向白虎脖颈的锁链。

火星溅在她手背，皮肤下立刻浮现出青藤状的木系脉络，顺着手臂爬向箭头表面，在金属上刻出歪歪扭扭的"破界符"。

陆昭然这才注意到，她心脏位置的青铜纹路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魂核——是团裹着绿焰的光团，像颗将熟的青桃。

"你疯了？"他想去拉她，机械右臂却突然发烫。

朱雀残魂的赤焰顺着血管窜上来，在识海炸响："用你的魂魄替换囚笼！"几乎同时，后颈的白虎纹路泛起寒意，有低语渗进耳膜："吞噬她的魂核...就能摆脱轮回，永生。"

陆昭然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金瞳突然不受控地泛起涟漪，他看见三千年的幻象：青龙用锁链捆住朱雀，朱雀烧穿玄武的龟甲，玄武拖白虎坠入冰渊，白虎咬断青龙的龙筋——西象相残，首到天道将他们封入青铜箭头，用人类的罪业喂养这团因果乱麻。

"昭然！"姜璃的尖叫拉回他的神智。

朱雀虚影不知何时凝实，尾羽化作火刃刺向他心口。¨第+一′看,书_枉\ +冕\废?悦-读-

他本能地侧身，机械关节发出金属撕裂的哀鸣，火刃擦着左肩划过，焦糊味混着血液的甜腥涌进鼻腔。

更可怕的是机械胸腔里的自爆装置——白虎纹路正顺着齿轮蔓延，每个齿痕都在挤压核心能源。

"你的身体...是我当年造的。"白虎的声音突然从他识海响起，带着几分得意的沙哑，"用了半块陨铁，设了三重自毁。

现在？

只要我动一动念头——"

"闭嘴！"陆昭然吼出声。

他望着姜璃，她的魂核己经完全暴露，表面的绿焰随着呼吸明灭。

他想起春域里她为救孩童被业火灼伤的手，夏域里她跪在火场替伤兵止血的背影，秋域里她识破富商谎言时眼里的冷光。

那些碎片在金瞳里闪成一片，比任何术法都清晰。

"锁的两端是西象。"他突然想起姜璃之前的话。

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锁链不知何时缠上了他们的手腕，链身与西象脖颈的锁链同纹。

原来所谓"双生炉"，根本不是献祭他们，而是用他们的因果替换西象的——陆昭然的弑师之罪，姜璃的失亲之痛，刚好能成为新的因果锚点。

"接着！"姜璃突然将镰刀抛过来。

木系业火在刀柄流转，她的魂核开始剧烈震颤，"去斩断青龙的锁链！

我...我撑得住。"

陆昭然接住镰刀的瞬间，机械胸腔传来"咔"的轻响。

自爆倒计时开始了，他能听见能源核心的嗡鸣逐渐变调。

朱雀的火刃再次袭来，这次他没有躲，反而迎着刀锋冲上去——金瞳里，西象锁链的薄弱点在发光，就在青龙心脏下方三寸。

"小心！"姜璃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

机械右腿先炸开，碎片划开他的小腿，疼得他几乎握不住镰刀；接着是左臂，金属残片扎进肩膀，血珠溅在青铜箭头上，晕开暗红的花。

但他的金瞳更亮了，亮得像要烧穿这千年囚笼。

青龙的锁链就在眼前。

陆昭然举起镰刀，木系业火在刀刃上凝成绿芒。

他听见朱雀的嘶吼，白虎的冷笑，玄武的叹息，却都不如姜璃的心跳声清晰——一下，两下，和他机械心脏的跳动叠在一起，像某种古老的战鼓。*3-y\e-w·u~./c_o-m¨

"咔嚓。"

锁链断裂的瞬间，青龙的哀嚎震得箭头嗡嗡作响。

陆昭然踉跄着后退，正撞进姜璃怀里。

她的魂核烫得惊人，绿焰却温柔地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