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镜渊抉择（1/3）

金属摩擦声像生锈的钢针在耳膜上刮擦，陆昭然能清晰听见左腿义骨崩解的脆响——那些曾被他用禁术熔铸的银片正从关节处簌簌坠落，在地面积成细碎的星河。!x!i?a/n-y.u′k~s￠w￠.￠c!o~m′

他低头时，甚至能透过半透明的掌心看见姜璃慌乱的脸，白虎纹路在金瞳里淡成游丝，像被雨水晕开的墨痕。

"昭然！"姜璃的指尖扣进他腕骨，青白双焰裹着熔金锁链缠上来，温度烫得他魂魄发颤。

她发梢的金红光泽正在疯长，冰龙火凤的虚影从火焰里挣出，龙啸混着凤鸣撕裂结界，震得虚空裂缝里渗出点点星芒——那是被西象遮蔽的天道残光。

"焚天之变...成了。"

沙哑的声音撞进耳鼓时，陆昭然的机械心脏突然哑了。

他转头，看见镜无心的碎片己完全重组，玄冥子的虚影浮在她身侧，枯叶卷轴上的暗红咒文正渗出鲜血般的光泽。

虚影的指尖点向他时，他后颈的魂魄突然泛起割裂般的疼——比三百年前被逐出师门时更疼，比师妹咽气前攥着他衣角的手更疼。

"代价比想象中更重。"玄冥子的声音混着咒文震颤，陆昭然这才惊觉自己的手臂正在透明。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处传来雪花融化般的轻响，白虎纹路正顺着血管逆流，在眼底凝成灼热的金点。

姜璃的呼吸乱了。

她能感觉到稻灵的怨念在天灵盖翻涌，那些原本刺痛魂魄的稻芒此刻成了温软的丝线，正将她的魂核与陆昭然逐渐消散的魂魄缠在一起。

她抬起另一只手按上他心口，青白双焰疯狂涌动，"用岐黄引...我能续你的魂——"

"来不及了。"陆昭然的声音轻得像飘在火上的灰烬。

他望着她魂核处新凝的青铜锁链，箭头纹路在光下流转，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雪夜，她跪在观星台捡他摔碎的罗盘，掌心也是这样滚烫。

他抬手碰了碰她眉心，"看镜无心。`s,w¨k~x¨s_w/.,c~o^m¨"

姜璃猛然转头。

镜无心的碎片不知何时浮到裂缝前，边缘的幽绿荧光凝成细刺，正缓缓刺入裂缝最深处。

而在碎片的倒影里，她清晰看见自己心脏处的青铜纹路——与虚战场龟甲上的咒文严丝合缝，连箭头倒钩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共生体的致命点在于..."镜无心的声音像两块冰面相撞，她指尖划过陆昭然右眼，"朱雀残魂吞噬白虎纹路时，会反噬金瞳。"

话音未落，陆昭然右眼突然涌出金色血泪。

他能感觉到白虎纹路在视网膜上逆流，像被无形的手攥住魂魄往反方向扯。

断妄瞳的灼烧感从眼眶蔓延到天灵盖，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却听见姜璃倒抽冷气的声音——她的青白双焰正诡异地分裂成两团：一团是跃动的实体，另一团却成了镜面投影，镜像里的火焰突然张开嘴，嘶吼声震得试炼场嗡嗡作响："用枯木发梢引燃业火！"

陆昭然猛地转头。

他的左眼还能穿透镜面，看见虚战场里玄冥子的本体正将枯叶符文按在龟甲上；右眼却映出一片猩红——那是朱雀残魂在金瞳里翻涌的颜色。

他伸手去抓姜璃发梢的金红光泽，指尖却穿过她半透明的身影，触到一缕枯木般的凉。

"贪婪之毒的反噬点..."

祭血的青铜镜从镜渊底部升起时，镜面切割的声响像刀划玻璃。

姜璃手腕突然绽开血花，魂核纹路被镜面生生剜出一道缺口，"在双生炉与焚天之变的因果闭环！"

稻灵的怨念顺着镜面裂缝窜出来，所过之处，试炼场地面裂开冰与火的鸿沟。

冰域里浮起霜花，火域中腾起赤焰，姜璃的青白双焰在冰火交界处疯狂翻涌，冰龙火凤的虚影突然回头，龙尾扫碎了陆昭然最后半条义腿。

"昭然！"姜璃扑过来时，陆昭然的身体己经透明得只剩轮廓。

他望着她发梢的金红光泽，突然想起她总说"有些火是为了重生"，而此刻，那火正烧穿他魂魄的裂缝，露出深处沉眠的朱雀残魂——赤红色的，带着焚天的温度。\暁.税`C!M`S¨ !芜¨错·内′容^

镜无心的碎片还在往裂缝里钻，青铜镜的镜面映出他左眼的断妄瞳，却照不穿右眼翻涌的赤焰。

陆昭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魂魄最深处苏醒，那是他三百年前用禁术封印的，朱雀残魂的尖喙。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在青铜镜面上。

镜面传来滚烫的温度，像要灼伤他最后一缕魂魄。

而在镜面深处，他看见自己右眼的金瞳正在被赤焰吞噬，朱雀残魂的爪尖，己经刺破了白虎纹路的最后一层屏障。

陆昭然的指尖陷进青铜镜面的瞬间，裂纹如蛛网般从指腹炸开。

镜面灼烧的温度顺着魂魄窜进脊椎，他能听见自己魂魄碎片崩解的轻响——比三百年前禁术反噬时更细碎，却带着奇异的灼痛。

朱雀残魂在右眼翻涌成赤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