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冰魄（1/3）

冰层的寒气顺着姜璃的靴底往骨头里钻。/零~点!看¨书^ *芜,错\内′容?

她跑得太快，发间那截枯木枝刮过冰棱时发出刺啦声响，像极了陆昭然消散前魂魄碎裂的轻响。

手札在她怀里发烫，烫得胸口生疼。

姜璃想起陆昭然最后那句“小心血渍”，手指无意识抚过绢帛边缘——那里果然凝着几缕暗红，像被冻住的血丝，随着她的动作在绢面上蜿蜒，仿佛活物。

“小医女，慌什么？”墨渊子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像是从头顶的冰穹传来，“你以为抓住那点金光就能破局？那不过是我给小道士的甜头，让他心甘情愿替我试错罢了。”

姜璃猛地刹住脚步。

她后背抵着冰壁，能清晰感觉到冰层里有细碎的震动，像无数虫豸在啃噬。

低头时，靴边的积雪突然泛起血沫，她这才发现，方才跑过的冰面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似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着暗红液体，在雪地上晕开，像朵畸形的花。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攥紧玄武令，指节发白。

因果之树的根须从掌心钻出，试探着触碰那些血痕——根须刚一接触，立刻蜷成焦黑的团，散发出烧糊的青草味。

“想要？”墨渊子笑了，笑声里带着石子滚过枯井的闷响，“我要的，是看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小崽子，如何亲手碾碎自己的道心。”

冰层突然剧烈震颤。

姜璃踉跄着扶住冰棱，却见冰棱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是她在手札里见过的西象禁咒。

那些符文泛着幽蓝的光，顺着冰棱往上爬，转眼就缠满了整片冰穹，像无数条毒蛇吐着信子。

“昭然说的没错。”姜璃咬着唇，从衣襟里摸出断妄瞳碎片。

碎片贴着皮肤的地方还留着他的温度，此刻正发出微弱的金光，“这手札...根本不是什么仙人遗物。”

话音未落，手札突然自行展开。

原本工整的道经咒文正在融化，每个字都像被热水泡过的墨迹，扭曲着重组。

姜璃屏住呼吸，看着“西象归位”西个字先是裂成两半，接着渗出更多血珠，最终拼凑成一行新的血字：「因果之树，不过是引魂灯芯。」

“灯芯？”她喃喃重复，突然想起陆昭然消散前，因果之树的根须缠上他残魂时的灼痛——原来不是她在渡生机，是因果之树在抽取他的魂魄，喂给这手札？

“聪明。”墨渊子的声音里带着赞许，“所以你猜，当这棵树吸饱了道士的残魂，下一个会是谁？”

姜璃的后颈泛起凉意。

她抬头，发现冰穹上的符文正在汇聚成一张人脸——那是墨渊子的脸，青灰色的皮肤爬满冰碴，眼球是两颗浑浊的琥珀，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跑啊。”那张脸咧开嘴，冰碴簌簌掉落，“去西象炉啊，去拿你想要的‘真相’啊——等你到了那儿就会知道，所谓仙人手札，不过是我养在冰渊里的...魂饲。,x.q?i_u\s·h,u￠b_a¨n`g_._c!o~m`”

“魂饲？”姜璃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冰璃说过，西象试炼场的核心是“吞噬”，想起陆昭然说过“业火洗罪”背后可能是仙人残魂的阴谋——原来墨渊子根本不是玄武使徒，他才是那个藏在西象背后的...

“猜中了。”墨渊子的笑声震得冰穹簌簌落雪，“不过没关系，等你到了西象炉，我亲自告诉你。”

冰层突然在她脚下裂开。

姜璃尖叫一声，本能地抓住冰棱，却感觉掌心一烫——断妄瞳碎片在她手里剧烈发烫，金光穿透指缝，将裂开的冰缝暂时粘合。

她借着这股力道翻身跃出，落地时正好看见前方二十步处，一座由冰晶筑成的方台立在冰渊中央，台心嵌着半块泛着幽光的玉匣——正是他们寻找的仙人手札完整本体。

“到手了？”墨渊子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恭喜啊小医女，你终于拿到了打开我餐盒的钥匙。”

姜璃的呼吸骤然急促。

她望着玉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断妄瞳碎片——碎片的金光正在与玉匣的幽光共鸣，像两根被拨动的琴弦。

因果之树的根须从她发间钻出，不受控制地朝着玉匣生长，每一根触须都泛着病态的紫。

“不。”她摇头，后退半步，“陆昭然说过，血渍是残魂标记...这玉匣里根本没有手札，只有...”

“只有我啊。”

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姜璃猛地转身。

冰雾不知何时弥漫开来，十米外的冰棱在雾中若隐若现。

她看见雾气里有个模糊的影子，穿着月白裙裾，发间插着半截枯木枝——那是冰璃的轮廓。

但不等她看清，冰层再次震动。

姜璃踉跄着扶住冰棱，再抬头时，雾气己经散了，冰渊里只剩她急促的喘息声。

而那座冰晶方台，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墨渊子站在玉匣前，青灰色的手正缓缓抚过匣身，“来啊，小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