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水镜（1/2）

陆昭然感觉自己正被拆成千万粒金砂，每一粒都粘着姜璃哭花的脸。.齐_盛.暁!税`蛧¨ /免￠废\越,犊~

他想抬手替她抹泪，可指尖刚触到她颤抖的睫毛，那些金砂便簌簌坠落，在两人之间织成光帘。

"昭然！"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银铃，穿透光帘撞进他碎裂的魂魄。

他看见她的指尖在光帘上烙下淡青色印记——那是木系业火的痕迹，本该灼人，此刻却像春芽顶破冰层般温柔。

左臂突然传来烧灼般的刺痛，比咬碎舌尖时更剧烈十倍。

陆昭然低头，看见幽蓝晶体纹路正顺着血管攀爬，从指尖到手腕，再到锁骨，所过之处金砂凝结成细小冰晶，在混沌中折射出七重光晕。

"你祖父的断妄瞳，本是西象契约的钥匙。"

苍老的女声首接炸在意识深处，陆昭然猛地抬头。

半透明的人形立在光帘另一侧，长发如流动的水银，眼尾缀着冰棱状的金纹——是水镜，西象始祖的意识投影。

她的指尖虚点在陆昭然心口，那里道袍的云纹正泛着微光，与他记忆里炎阳子临终前道袍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西象共鸣会将血脉记忆烙印在你魂魄上——"

水镜的话被一声闷咳截断。

姜璃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渗出幽蓝冰焰，像极了春域里那株被业火灼烧的枯木。

冰焰飘向水镜胸膛，半透明的躯体竟被灼出蛛网般的裂痕，露出底下暗青色的鳞片状纹路，与红衣女消散前缠绕姜璃魂魄的光丝如出一辙。^墈?书`屋¨小^说^王￠ ¨首!发_

"是血脉共鸣！"陆昭然喉间发紧。

他想起红衣女消散前重叠的手，想起炎阳子说的"双生业火"，原来从春域开始，因果的线就缠在姜璃与红衣女之间。

"契约共鸣会反噬所有使徒容器！"

火焰撕裂混沌的声响比雷声更锐。

炽翎的赤焰长裙扫过光帘，裙裾上的朱雀虚影正吞噬着红衣女残魂，她发梢燃着的不是普通火焰，是能灼穿魂魄的离火，"再让她们的魂魄重叠半刻，姜璃会被红衣女的执念彻底吞噬！"

陆昭然看见玄冥傀儡的关节处裂开蛛网状缝隙，炽翎将燃烧的发梢刺入缝隙的瞬间，傀儡核心爆出两声重叠的尖叫——一声是红衣女的冷笑，一声是姜璃的啜泣，像两根钢针刺进他碎裂的魂魄。

"昭然..."姜璃踉跄着扶住光帘，发梢的枯木纹路突然泛起青芒。

陆昭然这才发现，她原本苍白的发梢不知何时爬上了细密的藤状纹路，像极了医馆后院长在断墙上的老榕树根，正随着她的喘息微微颤动。

混沌外传来更剧烈的轰鸣，试炼场的晶体墙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陆昭然的金砂魂魄突然加速凝结，在姜璃身周形成一个细小的漩涡，而他左臂的晶体纹路己爬至喉结，每一寸蔓延都带着记忆翻涌——祖父在禁术台刻下断妄瞳的模样，炎阳子撕毁《西象秘典》时的叹息，红衣女替姜璃抹泪时眼底的释然。~如?文¨徃￠ /唔-错·内.容′

"抓住我！"姜璃突然扑过来，枯木发梢擦过陆昭然脖颈的瞬间，他听见细微的"咔"一声。

那不是魂魄碎裂的声音，更像某种被封印千年的枷锁，正随着两人的触碰，缓缓裂开一道极细的缝隙。

姜璃的枯木发梢刚缠上陆昭然脖颈，两人魂魄便同时泛起刺目青光。

那是木系业火与金系罪魂在契约共鸣下的剧烈碰撞，像两把烧红的铁钳卡在陆昭然喉间，他甚至能尝到血锈味——不是来自口腔，而是魂魄深处被业火灼穿的裂痕。

"昭然！"姜璃的指甲深深掐进他肩膀，指节因用力发白，"契约在同步吞噬我们的业火！"她的瞳孔突然泛起浑浊的灰，像是被谁强行扯动记忆线，陆昭然看见她眼尾溢出幽蓝光点，那是魂魄分裂时溢出的残念。

光点在空中凝结成画面：血雾弥漫的古战场，姜璃穿着与此刻相同的素色医袍，却握着一支染血的长箭。

对面是炽翎的身影——不，是更鲜活的朱雀使徒，火红色战衣上的金纹如活物般游走，她的手腕被九根锁链贯穿，锁链尽头缠着半透明的西象纹路。

"原来那支箭..."姜璃的声音带着魂魄撕裂的颤音，"我前世没射向你，是射向锁链！"画面里，她手中的箭精准刺穿朱雀使徒腕间最细的锁链，锁链崩断的瞬间，朱雀使徒脖颈处的西象纹突然亮如白昼，与此刻炽翎发梢跳动的离火如出一辙。

陆昭然的断妄瞳自动展开，金红双色在眼底翻涌。

他看见姜璃魂魄表层的枯木纹路正与红衣女残留的执念纠缠，像两条绞在一起的毒蛇，而木系业火正顺着纠缠处疯狂流逝——不是被吞噬，是被主动抽离，抽离的方向...竟指向水镜半透明的胸口。

"臣服契约可重启试炼场。"水镜的手掌穿透陆昭然心脏，幽蓝晶体纹路顺着她的指尖钻进他魂魄，那是始祖契约的记忆碎片，"反抗则会..."

话音被炽翎的尖叫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