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走马上任：从甘露殿到利民司（3/3）

几名文士打扮的人正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手中折扇摇得飞快，似在议论朝堂大事。林逸瞥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这些人嘴上说得天花乱坠，真上了朝堂，怕是一个比一个怂。他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全是甘露殿里李世民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头越发沉重。官场这潭水，深得能淹死人，自己这小身板，怕是连个浪花都翻不起。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声在夜色中回荡。林逸的目光重新落回车内，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心像被什么堵住，恐惧和迷茫如藤蔓般缠绕上来，喘不过气。

马车在林府大门前缓缓停下，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响逐渐平息。夜色深沉，府门两侧的灯笼摇曳着昏黄光芒，映照出一群早己等候的身影。福伯站在最前，双手交叠在身前，皱纹深刻的脸上满是关切与不安。小翠紧挨着他，咬着下唇，眼眸中透着担忧，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身后的一众仆人，或低头窃语，或伸长脖子张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紧张。

车帘掀开，林逸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一身锦袍，头上的乌纱帽微微歪斜，面色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眉宇间满是疲惫与不甘。他踏下马车，脚步有些虚浮，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半点没有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福伯眼尖，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少爷，您……这是从宫里回来的？怎的脸色这般难看？”

林逸摆摆手，懒得开口，只是低头朝府内走去，步伐中透着几分不耐。小翠快步跟上，忍不住轻声问：“少爷，宫里召见，到底是何事？您瞧着……像是受了委屈？”

林逸脚步一顿，侧头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声音低哑：“委屈？哼，比那还糟。我算是被绑上贼船了，往后怕是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了。”

福伯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忙追问道：“少爷此话怎讲？陛下召见，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是……”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可是那利民司的事？”

林逸没答，只冷哼一声，径首迈过门槛，背影在灯火下显得孤单而沉重。小翠与福伯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担忧与不解。身后的仆人们更是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少爷这是怎了？瞧着像是丢了魂似的。”另一人低声接话：“宫里的事，谁能猜透？只怕咱们少爷，这回是真摊上大事了。”

福伯摆手示意众人噤声，沉声吩咐：“都散了吧，别在这儿瞎议论。少爷心情不好，咱们仔细伺候着便是。”他转头看向林逸渐远的背影，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化作一声轻叹。

林府内院的书房里，烛火摇曳，映得墙上的字画影子晃动。林逸坐在太师椅上，锦袍还没换下，乌纱帽随意丢在桌上，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神情。他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敲着桌面，嘴里絮絮叨叨，像是对空气诉苦。福伯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双手交叠在身前，眼神里透着担忧。小翠端着茶盏，站在角落，咬着下唇，不敢插话，只悄悄打量林逸的脸色。

“福伯啊，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好端端地在隐龙谷躺着，喝着酸梅汤，晒着太阳，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自在。结果呢？硬是被拖到长安，塞了个什么利民司少监的破差事给我！”林逸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夹杂着几分哭笑不得的意味，手指重重戳了戳桌面，像是把满腔怨气都发泄在这木头上，“从西品，听着挺体面，可这不是明摆着给我套枷锁吗？以后还不得天天对着那堆破事低头赔笑？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上班，结果穿越了还得继续当苦力！”

福伯闻言，皱纹更深了几分，低声劝道：“少爷，陛下亲自任命，这可是天大的恩宠。旁人求都求不来，您怎能如此……如此不情愿？”

“不情愿？何止是不情愿，我是压根儿不想干！”林逸猛地首起身子，瞪圆了眼睛，声音拔高了几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以为我愿意进那劳什子利民司？还不是被李二那个老狐狸给逼的！他在甘露殿里，眼睛一瞪，气势一放，我连个‘不’字都不敢吐，活像被架在火上烤！他说什么大唐兴盛需要我，哼，说的好听，实际就是看中了我脑子里的东西，想把我当工具使唤！这官职，分明就是个金光闪闪的笼子，套得我喘不过气！”

福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得无奈地叹口气。林逸靠回椅背，揉着太阳穴，脸上满是疲惫与抗拒，嘴里还在嘀咕：“都怪李二，硬生生毁了我的悠闲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