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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璟灿挑了挑眉，冲一旁的侍女道：“看座，上茶。”

“我记得，你在宫中很受器重，前途一片大好，为何要随军？”

“你若是不愿，尽管直言，我会和父皇说情，保证不会降罪于你。”

杨昭仪落水后，卫璟灿在一旁亲眼看见张医女施针，下手极为果断利落，印象还很深，此时并没有质疑她的医术。

张泽兰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定定的看向卫璟灿，“臣是自愿追随公主的，并非陛下逼迫。”

“留在宫中，固然可以过太平无忧的日子，但于臣医道上已经没有帮助。”

“臣希望有更多机会见识不同的病症，精进医术，待臣百年之后，能成为名留青史的医者。”

卫璟灿闻言，有些惊奇的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灰扑扑的医女。

状似不悦的道：“人人都说医者仁心，悬壶济世。”

“你学医竟然不是为了治病救人，而是为了名留青史？”

张泽兰那双眸子依然波澜不惊，声音也无比平静，“公主，这并不冲突。+1￠5/9.t_x?t\.*c-o·m*”

“若我能名留青史，必然已经救了很多人。”

卫璟灿目光大盛。

时下女子大多只有一个姓氏，在闺中时身份都是某家小姐，出嫁后则是某家夫人。

即便做出了一些成绩，也很少显于人前。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一个女子，理想居然是青史留名。

无论是痴人说梦，还是少年天真，不知天高地厚，卫璟灿都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当即抚掌而笑，“好！那便祝你得偿所愿。”

张泽兰便也微微一笑，那张带着些傲气的冷脸顿时犹如冰雪消融，衬的那身灰扑扑的医女制服都明亮了起来。

……

春桃再一次绽放时，卫璟灿又一次离开了长安。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逐渐散去的烟尘，卫璟佑似乎有些担忧，“父皇，璟灿妹妹只带了三千轻骑，又是深入敌营，若是羌部不上当，那可就危险了。?如!文¨网^ ¨无-错/内!容·”

卫子珩本来一脸期待的看着策马北去的将士，闻言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慌什么，羌部也就占着地利之便，将苏将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论实力远不如突厥。”

“璟灿只要不在那段荒漠里迷路，最多两个月，必能收到捷报。”

“回去你给朕多看看各处的军事奏报，省得以后拖后腿。”

卫璟佑一哽，“父皇，儿臣只是担心璟灿妹妹，何况儿臣又不会上战场，怎么可能拖后腿。”

说话间，太阳越来越盛，早已不见远去的卫璟灿。

父子俩便一前一后下了城楼。

卫子珩边走边道：“朕瞧着璟瑞也很想去边疆建功立业，你怎么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你这个年纪，不应该是满腔热血的想着出去闯荡么。”

“天天跟着朕这个老人家，不嫌闷得慌？”

卫璟佑木着一张脸，心中腹诽，他一个太子，出去闯什么闯，当然是乖乖待皇帝身边。

嘴上却道：“父皇还不到四十，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哪里老了？”

“儿臣还有很多东西没学会，还不到独自闯荡的时候，父皇还得多教教儿臣。”

卫子珩嘴角翘起，打趣道：“去年不是还说要亲自领兵出征么，如今不想了？”

卫璟佑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自谦，“那是突厥欺人太甚，儿臣咽不下这口气。”

“如今不是有璟灿妹妹么，儿臣兵法上远不如她，还是不去添乱了。”

卫子珩却并没有见好就收，继续追问：“你就不怕以后璟灿风头盖过你这个太子，对你不敬？”

“父皇说笑了。于私，璟灿是儿臣的亲妹妹，于公，璟灿是国之良将，璟灿怎会不敬儿臣？若真有不敬，那一定是儿臣哪里做的不好。”

卫子珩哼笑了一声，总算结束了这次谈话。

直到两人回到太极宫，卫子珩才道：“今年的秋闱，京兆府由你全权负责，为明年的春闱先演练一番，可有信心？”

大周以科举取士，秋季举行乡试，春季举行会试。

以往会试都是左右二相轮流主理，礼部负责执行，乡试则由各州府自行组织。

右相今年有了告老还乡的意思，卫子珩想将明年的春闱交给太子，就先拿京兆府的秋闱练练手。

卫璟佑正了正色，“儿臣领命，必竭尽所能，办好此次秋闱。”

卫子珩点了点头，又强调了一遍，“科举的重要性无需赘言，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是。儿臣会仔细请教左相大人和陈大人，也请父皇多多提点儿臣。”

说罢，卫璟佑行了一礼。

卫子珩“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第74章 相见

于是，父子俩便在太极宫中各自忙碌起来。

卫子珩将一些日常的折子丢给卫璟佑后，先是宣了兵部尚书，再度确认前线的粮草供应。

又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