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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二毛(2/2)
孔里浮现出的画面,让守拙血液瞬间凝固:
七个身着苏式工装的身影,正在永兴煤矿深处浇筑水泥,水泥中,封着一具青铜棺椁,棺面刻满了《大宗师》与俄文交织的咒文。
棺盖缝隙中,伸出一只枯手,手上戴着与唐春娥同款的苗银镯子,那只手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 这是啥画面哦?太可怕了嘛!”
守拙的湿发在肩头瞬间凝成盐蛇,正贪婪地吞噬着空气中的硫磺分子。
“啊!我的头发!”
守拙惊恐地伸手去摸头发,摸到盐蛇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二毛猛地按住守拙颤抖的肩膀,他掌心的老茧硌得守拙生疼:
“莫慌,这是幻觉,是你爹当年影像…… 哎哟!”
话还没说完,张瞎子的旱烟杆己重重敲在他天灵盖上,震落一片带着柴油味的头屑。
“时辰未到。”
老矿工独眼中的巷道图开始坍缩。
“娃儿记住,等仙鹤梁石鱼出水那天……”
话音突然被走廊里炸响的哭嚎打断 —— 王嬢嬢的芦花鸡正在下蛋,蛋壳上,赫然浮现出青铜兽首的纹路。
“这又是啥名堂哦?你们快说清楚啊!”
守拙急得都快哭了,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自那夜之后,日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悄然发生着难以言说的变化。
每月初七,筒子楼下的青苔总会被解放鞋碾出特殊纹路。
那是二毛踩着嘉陵江涨潮的时辰叩门。
他的鞋帮上沾的不仅是江泥 —— 细看能辨出混着丹砂的盐工骨灰。
“二毛,你鞋帮上沾的都是些啥子怪东西哦?看着好吓人哦!” 守拙每次看到二毛鞋帮,都觉得瘆得慌。
每当夜幕沉沉落下,晚饭后的这段光阴,便成了守拙、二毛与张瞎子三人的专属时刻。
“老张,开坛!” 二毛风风火火地将浸着江水的帆布包往八仙桌上重重一撂,包角的青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乱响。
守拙鼻翼轻颤,瞬间捕捉到包内飘出的气息,那可不单单是山城沱茶的醇厚香气,还裹挟着来自仙鹤梁石鱼鳞片的淡淡腥咸。
“二毛,你这包里装的啥哦?咋还有石鱼鳞片的腥咸味。”
守拙好奇地看着帆布包,心中的疑惑愈发浓烈。
张瞎子从蜂窝煤炉后探出脑袋,他挽起的袖口,露出手腕上新长出来的盐霜纹。
搪瓷缸里盛着的包谷烧,正被煤火悠悠温着,酒面上,静静浮着一只用《逍遥游》残页叠成的纸船。
“这纸船叠在酒面上,看着还怪有意境的,就是这事儿咋都透着古怪呢。”
守拙看着搪瓷缸里的纸船,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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