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给你一个小时（4/4）

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关切：“战天，你烧得太厉害，必须吃药。”

那时的她，会为他冒雨跑三条街买退烧药，会在柳战天修炼出了岔子，看起来像感冒发烧时，彻夜守在床边，会用温水一遍遍擦他滚烫的额头。而如今，当苏家人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他时，她却垂眸沉默，像个陌生的看客，那眼神里的疏离，比永州冬天的冰棱更冷，冷得让他的心都在颤抖。

难道真心换不来真心？爱情在现实面前真的这么脆弱？那些海誓山盟，在利益和权势面前，是不是都不堪一击？他摇了摇头，烟圈从齿间缓缓吐出，在夜色中消散，像是他对爱情的期待，正随着烟雾一点点消失殆尽。

他想起苏尹尹曾在柳家陵园对他说：“无论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柳战天。”想起她在寒夜里为自己送来的热粥，那粥里混着生姜的辛辣和红枣的甜，温度仿佛还停留在舌尖；想起她温柔的眼神，像春日里的暖阳，曾照亮他复仇路上的阴霾。心又软了下来，像一块被温水泡软的铁，尽管表面锈迹斑斑，内里却仍存着一丝温度。

咬咬牙，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再信她一次。毕竟她是在枪林弹雨中救过他命的恩人，是他在血泊中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人。说不定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也许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保护他，避免苏家将矛头对准他？又或者，她正在暗中酝酿什么计划，准备给苏家致命一击？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就像苏尹尹曾在他心口刻下的印记，痛，却也带着难以割舍的温度。那温度提醒着他，曾经的誓言不是儿戏，他柳战天这辈子，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人。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与小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是两个孤独的战士。他踩灭烟头，抬脚走向单元楼，鞋底碾碎枯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是命运的低语。

路过苏尹尹房间的窗下时，他不经意间抬头，却看见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微弱灯光，那光晕边缘微微晃动，像是有人在窗后轻轻颤抖。他顿住脚步，喉咙里突然涌起一股苦涩，却终究没有开口。有些话，也许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才会有答案。

西十分钟后，小区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人声鼎沸中夹杂着惊恐的尖叫，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了一块巨石。柳战天心里一动，随手掐灭烟头，火星溅落在地上，转瞬即逝，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拽着小黑就往那边跑，脚步急促，心跳也跟着加快，不知道是期待还是紧张。远远地，他看见路灯下影影绰绰围了一群人，惨白的灯光将人群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

人群中有人打翻了夜宵摊的热汤，蒸汽混着血腥味弥漫在空中，刺激着人们的鼻腔，也刺激着柳战天的神经，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充满硝烟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