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五节（1/2）

第四十章第五节

5

罗珂他们抽完烟聊完天回来的时候，发现冯媛已经将厨房收拾得整洁利索，锅碗瓢盆一概洗刷干净，都放在厨台上。?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哎呀，嫂子你收拾这些干嘛。”罗珂看着这一切很不好意思。

“闲着也是闲着，没多大功夫的事。”冯媛笑着擦擦手上的水，“我也不知道平时你们怎么摆放，都放外面了，等下你自己再整理一下。”

“来吃点水果歇歇。”庄宇尘又拿了些二强买的水果摆上餐桌，“过来做客还要麻烦你。”

“这有什么，不要客气。”

艾小可跑过来要吃香蕉，小弟弟在身后蹒跚跟着，伸着胖乎乎的小胳膊，虎头虎脑。罗珂剥了根香蕉递给艾小可，小女孩甜甜地说了声：“谢谢舅舅。”

罗珂听不见，看口型猜到是这句话，笑着说不用谢。

小弟弟也要，啊啊叫着口水都流出来了，罗珂又剥一根要给他。冯媛笑着阻拦，说他吃不了这么多，掰下一小段递给儿子，自己吃剩下的。

众人开始逗小孩玩，嘻嘻哈哈地乐。罗珂看着他们可爱活泼的模样，觉得从小孩身上很容易看到时光流逝之迅疾，他们长得好快。

成年人总是几年不变的样子，好像生长得十分缓慢，但会突然有那么一天，就老了。罗珂就总觉得自己老了，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的，人都有那么一天。

吃完香蕉，二强让艾小可给大家表演个节目，说他闺女嗓子可好了，天生唱歌的料。.q!i`s`h′e\n/x·s..!c,o_m·

小女孩大概被这样要求惯了，毫不扭捏地大声唱起来，还带着舞蹈动作，小裙子蝴蝶翅膀一般翩然。

大家都在听，只有罗珂默默看着手机。庄宇尘在一旁悄悄握住他另一只手。

手机屏幕上的字闪过得很慢。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

太阳西沉月儿明，乌鸦回家一群群。

星星眨着小眼睛，闪闪烁烁到天明。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大家开始鼓掌，罗珂鼓得最欢。这是艾小可从娘胎里就听的一首儿歌，他不可避免地想起往日时光。

冯媛看着罗珂快乐的样子，也看到了他隐藏的那份伤感。一个聋子对着歌唱者鼓掌会是什么心情，何况他本来曾是个集目光于一身的主唱。冯媛这次没忍住，背过身偷偷擦眼泪。

陆晓卉眼眶也红起来，沈青默不作声，仰头望天。宋念和冯跃对视一眼，轻轻叹口气。就二强神经大条，抱起艾小可又一顿猛夸，往她手里塞糖。

“少给她吃糖。”冯媛勉强整理好情绪，对二强说：“我们也该回去了。”

“不是要偷半日闲吗？这才不到仨小时。”

“叨扰半天了，走吧，回去还有事要做。”宋念站起身，回头又说：“不过你们家很舒服，以后有空我们就来做客，可不许嫌烦。”

“不会。”庄宇尘也不跟他寒暄，就简单俩字。

跟朋友们一一告别，看他们在院外挥手离去。+h_t·x?s`w_.*n′e′t~罗珂重新走回小院子，内心的快乐还是大于怅然，没走几步忽然往庄宇尘背上一跳，在他耳边说：“哥哥，还背得动我吗？”

庄宇尘捞起罗珂的腿往上颠了颠，将他稳稳背起来，想说就是把你驮在脖子上也可以，又没讲，因为此时罗珂没拿手机。

罗珂却一下想到了那种种往昔，他曾被庄宇尘背着走过好多路，他曾被驮起来看日出，看风景，他一直是他的支撑。

晚上罗珂在书房翻译一篇游记，庄宇尘坐在旁边整理电脑相册。罗珂时而瞥过一眼，看到了那张他曾给庄宇尘发过的躺在雪地里的照片，那时候的他好年轻，脸上都是光，不是阳光。

罗珂想到北方的雪，踏在雪上，会听到北方的寒冬之声，先是细小绵软的轻微咔嚓，踩实了才是咯吱咯吱。他闭上眼睛回忆那种声音，神思几乎空明，在脑海里反复揣测那些咔嚓咔嚓，咯吱咯吱。神经一跳一跳，忽然头疼。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罗珂发现庄宇尘正关切地看着他，指指手机。罗珂打开，庄宇尘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我不累。”罗珂敲了几下键盘，手指停下看光标闪烁了几秒，并未继续，忽然又说：“还是去休息吧。”

那晚罗珂梦到了雪地，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延展到很远，将世界绵延成一片没有终点的空无。像他脑子里那片对声音无感的区域，什么都不存在。

第二天罗珂起得比较晚，庄宇尘已经在厨房里煮好了几个鸡蛋，正在平底锅上煎午餐肉片，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做好的东西。

庄宇尘见罗珂起来过去先抱了抱，回来后关火，将肉片生菜放在面包片里淋上千岛酱夹好，开始热牛奶剥鸡蛋。期间指指卫生间又指指餐桌，示意罗珂洗漱后过来吃早饭。

罗珂望着庄宇尘只是笑着并未讲话的嘴唇，心里知道自己想听他的声音想得发疯。他得一次次把这渴望压下去，不然说不定就会演变成绝望，绝望比渴望更难收场。

饭后庄宇尘去收拾小院子，补种了一些非洲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