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启程（2/2）

时候那几家给了50万，你妈治病花了20多万，咱家盖房子前后花了13万多，加上这几年我们俩的积蓄，一共还剩18万左右，是预备给你娶媳妇的……”

“我妈的病现在怎么样？治彻底了吗？有没有复发？”我问道。

“多亏了你，己经完全好了！”没等父亲开口母亲便抢先回答道。

父亲望了母亲一眼，没有反驳，接着说：“你要用的话我明天给你取，毕竟人命关天！”

我听罢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便去了镇上的农村信用社，他说农村的信用社存款有限，去晚别人就取完了。

即便如此，父亲这一次也只取来了2万块。

信用社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取款金额超过五万需要预约，所以他8号又跑了一趟，这才把5万块钱凑齐。

我利用这两天把能想到的事都做了安排了，又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临行前母亲做了一大包熟食，用牛皮纸一层层的包好，一个劲儿的嘱咐我，千万不要装进塑料袋里，否则极容易捂坏！

就这样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塞了满满一大包。

九号上午一大早，达子开着那辆破车准时来到了我家门口。

父亲母亲送我出来，老两口满脸的不舍，这让我联想到了7年前入狱的情形——那个时候也有辆车来接我，不过从车里出来的人不是达子，而是派出所的民警。

我安慰他们说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父母见不得离别，无论时间长短，尤其是母亲，她眼圈红红的，不停地撩着额前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悲伤。

我被警察押上了车，身后传来母亲不安的声音：“老头子，你说我的心里头怎么这么慌啊，小飞他不会有事吧……”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我听得真切！就在这声音传入我耳朵的一瞬间，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把脸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冰冷的手铐贴在额头上，身体随着呼吸的起伏剧烈的颤抖着，那一刻我是真的害怕了…….

车子很快开动了，车窗外是父亲呵斥母亲的声音：“大清早的！你就不能说句吉利话儿！”

那天的我，己经知道杀人的事情暴露，但不清楚警察了解到什么程度，内心极度的不安。

今天的我亦是如此。

我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和惴惴不安的情绪从何而来，可就是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觉让我有种无法言语的慌乱。

首到现在，我也不确定到底跟达子走这条道路对不对，我只是没得选择。就像是一个将要溺水身亡的人，无论他身边是一个泳圈还是一具死尸，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打这个比方可能有些夸张，但也从侧面表现出了我的无奈，不是我天生喜欢吃粗糠，只是锅里没有我的白米饭。

如果你现在问我什么最重要，我的答案是活着！

对！就是活着——自己能够活着，亲人朋友也能够好好活着。

监狱的牢笼生活让我明白的生命的可贵，这让我对生命有了和其他人不同的认知。

这也是我为什么明知道可能是错，也要陪达子一起冒险的原因——我确实无法眼睁睁看着他父亲死去，自己而无动于衷。

回到车上，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五万块钱拿了出来：“这点钱你先拿去应应急，能力有限，别嫌少！”

达子的脸上写满了诧异，他犹豫了一下，接过塞进了怀里，感激的说：“大恩不言谢！伞飞，这辈子能交上你这个兄弟，值了！”

我说：“少TM在这里给我煽情了，你不会准备开着这个去东北吧？”

达子抹了一把鼻涕说道：“那哪成？我订机票了！先回我家吧……”

达子开车回了趟家，把5万块钱偷偷塞给了父亲。

老爷子精神状态挺好，他认为自己只是得了普通的肝炎。

我们外出的这段时间，达子专门请了一个远房的表姑来照顾父亲，其实老爷子并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只是老人带病独居的日子会让他不放心。

达子的孝顺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许有一天，他们也会被病魔侵蚀，无助的躺在床上，那时候我会像达子一样竭尽全力拯救吗？

我不知道……虽然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是他们如同亲生父母一样养育我，在外人看来我没有理由不赡养他们，可在我眼里他们含辛茹苦养育我的功劳，依然无法掩盖他们亲手杀害我亲生母亲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