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新长大（2/2）

瞧着也不像个莽撞性子，怎的偏犯下这等蠢事？”

林溪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几个月的拉弓挥刀下来，指肚和掌心布满淡黄色的新茧。

手心跌倒时蹭破一大块皮肉，隐隐刺痛。

她咬了咬牙，喃喃自语：“大概是……现在还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什么？”李世民声音平淡，“不管你接不接受，这世道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林溪胸口发堵，抬起眼，眼眶发红，汪汪的泪水遮住视线，咬着嘴唇挤出句话：“......是还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唉，过了年都十三了，怎还跟个毛娃子似的没长进？”李世民无奈地摇摇头，顺手抓起一块白布按在她眼上，半带戏谑：“知道你疼，可不疼哪记得住教训？瞧你这惨样儿，我就不多骂了，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他顿了顿，随即低头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等你杀过人之后就会明白了，世事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转身从旁边的木架上拿过一件干净的灰袍扔到林溪身上，沉声道：“如果宇文大人近几日来找阿耶谈话，不管你伤怎么样，都给我亲自在外边侍奉。”

林溪皱眉，刚想反驳，却对上李世民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

他盯着她，目光沉沉，语气低缓却不容置疑：“我得让你明白，天下之事，有可为，有不可为。数月前，我告诫你莫乱言语，今天再添一句，莫乱行事！”

“你留在我这儿歇着吧，晚饭我让小翠送来。”李世民推门而去，门“哐啷”一声关上。

屋外的风更大了，雪花拍打着窗棂，发出细碎的声响。

林溪攥紧手里的袍子，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她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炭盆里的火光跳跃。

或许是背上实在太痛了，豆大的泪珠终于滚落而下，滴入炭盆，‘刺啦’一声化作白雾。

来这里三个月，作为一个旁观者，够久了。史料是冰冷的，溅在脸上的鲜血却异常滚烫。

不管她愿不愿意，乱世求存，只有重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