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露宿（2/2）

…”林溪半闭着眼，气若游丝。

李世民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嗡声嗡气道：“这是…到哪了，还记得吗？”

“这是…哪儿来着…好像是那个、哪个…啊——！”

林溪被传染，也张嘴喷了个大哈欠，揉着酸胀的眼眶，冻得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先往东南，过一片乱石岗子，坑坑洼洼全是碎石头，随后是啥来着？”

“我记得，再往东南，下一条河是汾水支流，窄得跟条小水沟似的，然后是...？”

李世民又打了个哈欠，声音拖得像拉风箱，披风歪到一边，露出冻得发红的耳朵。

“……啊——！忘、忘了。您这次、出来的也…太远了。”林溪眼皮耷拉着，脑子一片空白。

“……！咱俩谁是秦王，谁、啊——！谁对谁负责，啊？”李世民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

两人的对话变得异常缓慢，反应迟缓得像俩老年痴呆，互相抱怨着，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算了算了，省点儿劲吧。”

李世民摆摆手，指指远处黑乎乎的山坡，声音含糊。

“我是…走不了了，脑子己经完全不动了，咱就先到那缓一缓…再说吧。”

林溪半闭着眼，拖着步子跟上，嗡嗡道：“秦王，啊——，英明！”

山坡上，枯草堆结了薄薄一层冰霜，寒风呼啸，刮得脸生疼。

两人把马拴在旁边一棵歪脖子树上，马儿低头啃着冻硬的草根，喷着白气。

林溪和李世民并排往草堆里一躺，枯草扎在脖子里痒痒的，冰冷的地面硌得骨头生疼。

但那一刻，困意像潮水般涌来，瞬间带来无与伦比的幸福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沉入黑暗的深渊。

“不行！必须留一个站岗！”

李世民猛地翻身坐起，披风滑到腰间，冻得他一个哆嗦，“你先睡，我……”

唉，哪有这好事儿？逗呢！

林溪咬着牙挣扎坐起来，揉了揉冻麻的脸，硬挤出一句：“还是您先睡，我值班。”

“哎呀！林溪，你真是尽职尽责，让我感动啊……！”

话还没说完，眼前黑影己经咕咚一声倒了下去，只悠悠飘来句细不可闻的，“一会儿换我替你…呼…”

十秒钟后，沉稳的呼噜声再度响起，伴随着枯草的窸窣，像一首催眠曲。

林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裹着披风蜷在草堆里，强撑着眼皮瞪着黑漆漆的夜空。

“感动？您老感动归感动，换班怕是得下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