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纸伞（2/2）

这个发现让他如获至宝，回来后立刻决定种植——等沈祺之回来，就能吃到最新鲜的小白菜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菜地里的苗越长越高，可沈祺之依然没有回来的迹象。

绣球花己经开到了极盛，大团大团的花球压弯了枝头，在风中轻轻摇曳。

东方作云每天都会在花丛边站一会儿，手指抚过那些蓝紫色的花瓣，想起沈祺之在乡下时曾说过喜欢这种花。

"司令，"赵明德某天汇报完军务，忍不住问，"要不要派人去沈家庄子看看？"

东方作云正在给小白菜间苗，闻言手指一顿："不必。"

"可是..."

"他会回来的。"东方作云声音很轻，却充满坚定，"我等他。"

这句话像是一个承诺，又像是一种信念。赵明德不再多言，只是悄悄吩咐马夫备好最快的马，随时准备去接沈公子。

一个闷热的午后，东方作云正在书房批阅文件，突然听到院子里一阵骚动。他皱眉推开窗户，看到下人们围在菜地旁，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众人立刻噤若寒蝉，只有老管家上前回话："司令，菜地里..….长了个怪东西。"

东方作云大步走到菜地，顺着管家指的方向看去——在一排整齐的小白菜中间，突兀地冒出了一株不一样的植物。它茎秆粗壮，叶子宽大，与周围娇嫩的小白菜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东方作云蹲下身，仔细端详。

"像是南瓜苗。"园丁小声说，"可能是种子混进去了。"

东方作云伸手轻触那株幼苗，突然笑了："留着它。"

这个笑容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不是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温度的、甚至有些孩子气的笑容。下人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它长大了，可以结南瓜。"东方作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他...…应该会喜欢。"

没人问"他"是谁。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看向南方——那是沈家庄子的方向。

当天晚上，东方作云做了一个梦。梦中沈祺之回来了，站在开满绣球花的院子里对他笑。他跑过去想抱住那个身影，却扑了个空。惊醒时，窗外月光如水，虫鸣声声，枕边空空如也。

东方作云起身来到院中。菜地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小白菜排列得整整齐齐，那株南瓜苗己经蹿高了不少。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拨弄嫩叶。

"快回来吧。"他低声说，声音消散在夜风中，"菜都要老了...…"

第二天清晨，东方作云照例先去菜地浇水。当他走近时，突然僵在了原地——菜地旁的小凳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青衣，正弯腰查看小白菜的长势，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微笑。

"司令种的菜…..."沈祺之轻声说，"长得真好。"

东方作云手中的水壶"咣当"掉在地上。他大步上前，在距离沈祺之两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像是怕惊跑一只易受惊吓的小鸟。

"你...…回来了。"

沈祺之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茁壮成长的小白菜，还有那株显眼的南瓜苗："没想到司令真的种了菜。"

东方作云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句："饿了吗？小白菜可以吃了。"

沈祺之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好。"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投在菜地里，交织在一起。

不远处，绣球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欢迎游子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