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审问（1/3）

虞凤年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碎瓷片西溅。￠w′o,d!e*s¨h^u-c′h￠e.n`g?._c?o?m′

"陈设的孙女？"她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手中的信纸簌簌发抖，"那个贱婢竟然是逆贼之后！"

跪在地上的探子头垂得更低："千真万确。属下查到沈柳氏本名陈柳儿，是陈设最疼爱的小孙女。当年抄家时她恰好在乡下养病，逃过一劫，后来隐姓埋名..."

虞凤年猛地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二十年前那场起义震动朝野，陈设作为主谋被凌迟处死，陈家满门抄斩。谁能想到，那个不起眼的乡下女人，竟是陈家唯一的血脉！

"去，把祺之叫来。"虞凤年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还有，派人去东方府送信，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与此同时，沈祺之正在自己院中擦拭那枚红枫玉佩。红叶祭己经过去三天，虞凤年始终没有找他谈话，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他不安。东方作云倒是每日派人送信，字里行间满是担忧与安抚。

"少爷！"阿福慌慌张张冲进来，"夫人请您立刻过去！"

沈祺之手指一颤，玉佩差点滑落。他深吸一口气，将玉佩系回腰间，整理好衣冠走向正厅。该来的总会来。

沈府的朱漆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沈祺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红枫玉佩，东方作云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他的掌心。可这份甜蜜的余韵还未散去，前厅传来的尖锐嗓音就如一盆冰水浇下。

"跪下！"

虞凤年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身绛紫色旗袍衬得她面色更加阴沉。

她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溅出的茶水在红木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沈泰安坐在一旁，眉头紧锁，却罕见地没有出声调解。

沈祺之的双膝条件反射般一软，却在即将触地的瞬间僵住了。他抬头看向嫡母愤怒到扭曲的脸，突然想起东方作云说过的话——"你不欠任何人下跪"。

"母亲。"他慢慢站首身体，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儿子不知犯了何错。"

这个反应显然激怒了虞凤年。她猛地站起身，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几乎戳到沈祺之鼻尖："不知？全玉城都看见你和东方作云在西山拉拉扯扯！夏夫人刚才派人来取消了所有订单！你知道损失多少吗？"

沈祺之抿紧嘴唇。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出，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猛。腰间的玉佩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在提醒他那个在满山红叶下许下的承诺。

"我与东方司令..…."他斟酌着词句。

"司令？"虞凤年冷笑，"叫得真亲热！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说沈家的私生子攀上了东方作云，用身子换前程！"

这句话像刀子般捅进沈祺之心窝。/l!k′y^u/e·d`u¨.^c~o?m+他脸色瞬间煞白，手指掐进掌心，却仍固执地站着："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虞凤年一把抓起案上的账册摔在他脚下，"你接手生意以来，哪一桩不是靠东方作云暗中打点？布料行的低价货源，裁缝铺的大单，甚至连西街那家竞争对手突然关门...你真当是自己本事？"

沈祺之震惊地看向父亲，后者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些他全然不知——东方作云从未提过只言片语。

"我..….不知道这些。"沈祺之声音发颤。

"装什么清白！"虞凤年尖声喝道，"现在夏家与我们断绝往来，其他商户也在观望。沈家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手里！"

沈泰安终于开口："凤年，别太过分..."

"过分？"虞凤年转向丈夫，眼中怒火更盛，"你儿子跟个男人厮混，丢尽沈家脸面，你还护着他？"她突然冷笑，"也是，毕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操什么心？"

厅内瞬间安静得可怕。沈祺之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虞凤年的话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他长久以来的伤疤——在这个家，他永远是个外人。

"母亲，"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出奇地平静，"我与东方作云是知心朋友，并不是传闻中的厮混。至于生意，我会凭自己能力挽回。"

"凭你？"虞凤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个乡下养大的野种，也配谈能力？"她猛地拍案，"今日起，你不再是沈家人！滚回你的庄子去！"

沈泰安终于站起身："凤年！祺之毕竟是...…"

"是什么？"虞凤年截断丈夫的话，"是你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生的儿子？别忘了，要不是我娘家扶持，沈家能有今天？"

沈祺之耳中嗡鸣。来历不明？母亲不是普通的农家女吗？他看向父亲，却发现对方眼神闪躲，这反应更加重了他的疑惑。

"我的母亲...是谁？"沈祺之突然问道。

虞凤年表情一僵，随即恢复冷笑："怎么，东方作云没告诉你？他接近你恐怕..."

"够了！"沈泰安厉声打断，"祺之，你先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