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忙碌（1/3）

最近玉城局势动荡，东方作云总是在军营半夜不归，或者整天整天的处理军务，沈祺之则担当起了东方家产业的主管，每天都在书房里算账，两个人几乎半个月不曾碰面。\7^0\0′t?x,t/.`c/o?m′

沈祺之这边也遇到了麻烦，给前线输送的消炎药有好几批都出现问题，还有一些在半路被抢了，还听说最近玉城鸦片贸易暗盛，他在暗中调查。

暮色漫过青砖墙，沈祺之摘下玳瑁眼镜，账册上的墨字己晕成模糊的灰影。

黄铜台灯将他的侧脸投在西洋玻璃窗上，与庭院里沙沙作响的梧桐枝影交叠，竟显出几分伶仃。

"少爷，新送去的消炎药又遭抢了。"老管家捧着茶盘立在门边，白瓷盏里新沏的六安瓜片腾起细烟，"巡捕房说劫匪戴着面纱。"

沈祺之揉着眉心，玉算盘在案头泛着冷光。自从上月银元暴跌，玉城商界便似沸油溅水，罢工罢市的传单与枪声此起彼伏。

东方家的产业如巨轮行于暗礁，每一笔进出都牵动着前线将士的口粮，每一笔都牵扯战士们的死活。

"把新到的二十箱磺胺分三路运去码头。"他蘸墨在舆图上勾画，腕间白玉镯碰着镇纸叮咚作响，"让车夫都换上裕丰商号的旗子。"

为什么要分成三路，其实箱子里的磺胺都是假的，真正的目的是引出背后抢劫的人，到底是城里的高管还是城外的破坏分子？沈祺之不得而知，他打算随着货箱亲自去看。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雕花窗棂簌簌震颤，墨汁在宣纸上洇开狰狞的爪痕。爆炸声的方向是码头，沈祺之心一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还是又来抢劫了？

沈祺之霍然起身，怀表链子勾翻了砚台，浓墨泼洒在今日刚理清的磺胺账目上。

"备车！去码头送货那里。"

……

残阳把战壕里的血洼染成锈铁色，东方作云踩着半截德国军靴爬过尸体堆。断指挂在铁丝网上随风摇晃，掌心还攥着济仁堂的药包。

迫击炮掀起的泥土混着弹片砸在钢盔上，他吐出嘴里的碎牙，摸到腰间翡翠平安扣裂了道缝。

江对岸机枪扫来，刚补上的新兵像麦秆般折断。

肠子挂在残破的军旗上，那面绣着"东方"二字的绸布，三日前还裹着沈祺之送来的冬衣。

战壕深处传来手风琴声——是个被炸断腿的兵在拉《玉门谣》，琴箱里漏出的乐谱浸透了血。\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信号弹升起，东方作云看见满地勃朗宁弹壳反着月光，像极沈祺之腕间红绳串着的信物。

他扯开最后箱手雷冲向机枪堡，背后传来英国人惊恐的咒骂，燃烧的鸦片味混着血腥气灌进喉咙。

东方作云扯开领口，硝烟混着血腥的气味刺得喉头发苦。

战壕里新兵抱着断臂哀嚎，军医的剪子绞着腐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报告！三营弹药告罄！"

"把老子的卫队配枪收了送去！"他掀开帐篷，暴雨兜头浇下。泥浆漫过军靴，无线电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嘶鸣："玉城..….码头...…劫船..."

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

他望见手腕上缠着的红绳。

那是沈祺之除夕夜编的，说要系住他半生杀孽，希望他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终究是绑不住。此刻细绳被血浸得发黑，彰示他取了多少人的性命，比任何护身符都灼人。

"副官！"他抓起柯尔特手枪，"点五十轻骑，跟我走水路。"

……

说到底是东方作云带出来的，沈祺之攥着勃朗宁藏在货箱后，他把府里的卫兵全都带走了，他想东方作云军营里，现在消炎药应该短缺，只要解决了运送问题，消炎药就会及时送到，再也不拖后腿，这就是对东方作云最大的帮助。

咸腥的血气从指缝渗出，沈祺之方才混战中流弹擦过左臂，此刻才觉出火辣辣的疼。刚到码头，看到码头仓库铁门洞开，夜雨裹着江风灌进来，吹得煤油灯鬼火般飘摇，实在是有些视物不清。

几乎不可闻的响声在货车上响起，沈祺之后颈蓦地刺痛，乙醚的刺鼻气味钻入鼻腔。

货箱缝隙透进的月光晃过黑影，脚步声逼近时他欲呼救，铁棍破风的闷响己震碎意识，额头重重磕上冰冷的水泥地。

咸腥的江风卷着煤油味灌进鼻腔，沈祺之在剧痛中恢复意识。手腕被浸了盐水的麻绳磨得血肉模糊，后颈残留着氯仿的刺鼻气味。

透过蒙眼布的缝隙，他看见夏砚礼锃亮的皮鞋尖正碾着一管玻璃药瓶，淡黄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沈祺之被铁链锁在七号货舱横梁上，透过英国货轮"翡翠号"的舷窗，能望见对岸军营的探照灯扫过江面。

夏砚礼用镀金怀表挑起他下巴，德国怀表还在他裤袋里走着——这是三日前清点当铺死当时发现的异常货单凭证。,?·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沈少爷果然重情义。"阴影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