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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家书(1/2)
墨迹在信笺上还没干涸,沈祺之第三次撕掉重写,仔细斟酌,笔尖悬在"安好"二字上方,迟迟落不下去。/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
阿沅踮脚往信封里塞了片晒干的当归叶,男孩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昨日捣药的青汁。
"加这个,"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线,"哥哥说当归是暗号,代表'回家'。"沈祺之摸了摸他晒得发红的后颈,这孩子最近懂事不少,还能帮着做活了。
第西版家书只写了不多的字,一是怕那人惦念,而是怕字里行间藏着太多思念与煎熬,被他洞悉。
【哥哥见字如晤,家中一切安好,盼君早日得胜归来,共赏荷花。
——祺之】
信使收走家书,老太太递来枚黄铜弹头:"塞进信封。"那是她从阿沅的风铃上偷偷取下的,"让臭小子知道家里还有人等着喂子弹。"
第一个七天过去,邮差的自行车铃再没在东方府门前停留。沈祺之开始习惯在每个清晨打开空荡荡的信箱,有时候一天要去看几次,生怕错过那封家书。
阿沅每天放学都要绕道电报局,男孩趴在橱窗上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像株固执的向日葵。
"北境战事吃紧。信使说邮路断了三处。多数信都被停运在半路了,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晏殊膝头的《玉城日报》刊登着模糊的战地照片,只零星的记载了一些军队的伤亡,东方作云的铁血军团战绩尚可,家里的人也都稍稍放下心了。+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
沈祺之悄悄写了七封信,每一封都没有寄出,最后只能将没寄出的第七封信收进木匣。每封都按当日心境换了不同的暗记——第三封夹着梨花瓣,第五封缠着阿沅的头发,昨夜写的这封,滴了半凝固的蜡泪。
玉城局势越发动荡,晏殊的心脏病也越来越重,几乎几天就要发作一次。立秋那日,晏殊的病发与警笛声同时发生在东方府,沈祺之端着药碗穿过冷清的庭院,看见老太太正用手杖挑开窗帘。
"沈哥哥,外面流民抢粮了……"阿沅气喘吁吁地撞开门,军装短裤沾满泥浆,"巡防营开了枪,还死人了!"男孩的掌心躺着颗变形的弹头,是在混乱中捡到的,尚带着硝烟的温度。
“阿沅,你不准再出去了,现在东方府算安全的地方,没人敢来,出去了就说不定了,你还敢去捡弹壳!你太草率了!”沈祺之难得发怒,他不敢想象,要是阿沅出事了以后怎么办。
“阿沅……你吓死我了,奶奶不是和你说了,没有重要的事千万别出去。”
话还没说完,晏殊的呼吸就突然变得急促,青瓷药碗从沈祺之手中滑落,在驼绒地毯上闷声碎裂。
“奶奶!我错了,你不要生气。·k+u!a.i·k·a.n!x!s¢w?.¨c,o·m¢”阿沅慌神了,连忙过去搀扶晏殊。
沈祺之连忙取了剩下不多的硝酸甘油片放在晏殊嘴里,在舌下融化的时间里,老太太始终紧攥着手帕,安抚心情。
院墙外,宵禁的铜锣声与救护车的鸣笛交织成网,将所有人困在这动荡的夏日。
沈祺之在第二十八天拆开了未寄出的全部家书,宣纸边缘己泛起毛边,墨迹中的"盼复"二字被指腹摩挲得几乎透明。
阿沅蹲在梨树下查看为东方作云酿下的梨酒,现在己经发出醇香了。
"沈哥哥!"男孩举起沾满泥土的手,"你说炮弹会不会炸断邮差的路?故意让我们取不上联系?"他黑葡萄似的眼珠映着天光,露出疑惑的眼神。
“战争中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离你爹爹那里远,这里的铁路刚修好,哪里就会被炸,总是有一处不得好。”沈祺之安抚着阿沅,其实他的心里也如被刀剑砍一般难受。
若是只有沈祺之孤身一人,早就随着东方作云一起去前线了,可是家里一老一小,一个生病一个年幼,还有偌大的房产没人守着会出乱子的。
当夜暴雨如注,沈祺之起床收衣服,发现书房的烛光若隐若现,他提起一根结实的木棍,悄悄移过去,想看看是不是贼人,发现晏殊正对着空白电报纸写遗嘱。
老太太的字迹依旧优雅,只是钢笔在纸上上洇开大片墨渍:
【吾儿作云知悉:家国蒙难,当以天下为念。若有不测,莫为母悲。
捐躯赴国难乃荣光,望汝守土尽责,护山河无恙,纵九泉之下,母亦含笑矣。勿念!】
字字泣血,说是遗嘱,却无关家里琐事,只关乎国家安危。
沈祺之看到红了眼,正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太太,老太太却先开口:
"别告诉阿沅,"她将纸页折成方胜,"就说我在抄佛经。祺之,不瞒你说,我总感觉我己命不久矣,你不要伤心,要是我死了,作云也……若是国家危矣,你一定要带着阿沅,去巴黎,那里有我的老友与房产,必定要好好替我们活下去。"
“伯母,莫要如此,作云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胜利,作云也一定会回来,您要对我们有信心。”沈祺之握住老太太的手,轻声安抚,就像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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