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院里有人熬不住了（1/2）

入夏，何国强的二八杠自行车碾过青石板路，车铃在闷热的空气里碎成几瓣。?s.y!w′x￠s¨.!c!o+m-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车把上的帆布包沉甸甸的——除了秀兰要的红糖，底层还藏着五斤从空间里取的玉米面，是给中院断粮的李福田家准备的。

西合院的槐树耷拉着叶子，蝉鸣像生锈的锯子来回拉动。

何国强刚在自家门口停稳，就听见西厢房传来秀兰的咳嗽声。

推开门，妻子正靠在藤椅上缝补孩子的小衣服，小腹微微隆起，在灰布衫下像个未熟的南瓜。

“回来啦？”秀兰放下针线，递来搪瓷缸，里面是晾温的绿豆汤，“今儿个中院老李家的小铃铛哭了一上午，嗓子都哑了。”

她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腹部，那里孕育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这个动荡年代里最珍贵的希望。

何国强蹲下身，握住妻子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薄茧：“我去看看。”

帆布包往土炕上一搁，他特意把玉米面往枕头底下塞了塞，秀兰虽知道他偶尔带好东西回来，却不清楚空间的秘密，有些事，暂时何国强还没有告诉她。

李福田家的破门吱呀作响，何国强刚迈进去，就被一股混杂着野菜和馊味的气息撞了个跟头。

土炕上，李嫂正用破布蘸着水喂小铃铛，五岁的大虎蹲在灶台前，盯着空锅发呆，裤腰上的绳结紧得能看见凸出的骨节。

“国强兄弟……”李福田从床脚站起来，围裙下的裤腿短了三寸，露出嶙峋的脚踝，“对不住，本不该麻烦你……”

话没说完，小铃铛突然剧烈咳嗽，瘦得皮包骨的肩膀像秋风里的枯叶。,x.i^a,n￠y￠u?b+o￠o·k+.·c\o?m·

何国强没说话，从裤兜摸出用小口袋装着的玉米面——这是他今早从空间里取的，还带着谷仓里的草木香。

“秀兰说熬粥时多抓了把米，你们趁热喝。”

表面上何国强就送了一碗粥。

他把小口袋塞到李嫂颤抖的手里，余光扫过灶台边的瓦罐，罐底残留的野菜根上，还粘着几滴未干的粥汤。

大虎突然扯住他的裤脚，仰头望着他，眼睛里映着纸包里金黄的玉米面：“叔，这是粮食吗？”

何国强蹲下来替孩子捋顺乱发：“是，吃饱了才能长个子，像你爸一样有力气。”

他没说的是，这样的小口袋，他今晚还要送一份到老马家，那个总喜欢咋咋呼呼老太太，今早看见他时，嘴唇都泛着青紫色。

离开李福田家时，暮色己浓。

何国强刚转过影壁，就见许大茂蹲在自家门口抽烟，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这个曾经在院里偷鸡摸狗的主儿，自打梁拉娣带着孩子改姓许后，竟成了难得的明白人。

“老李家断粮三天了，”许大茂碾灭烟头，声音压得极低，“闫老扣看见你送粮，躲在槐树后面数了十个数呢。”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那老东西，粮缸上的锁头比银行的还结实，上个月却在黑市卖红薯干。”

前院东厢房里，闫老扣正对着煤油灯数粮票。?看,书.屋·晓·税′王￠ ,毋`错¨内!容*

他老婆杨瑞华坐在炕沿上，纳着补了又补的鞋底，针尖时不时戳到手指：“听说老李家今儿个接了国强的玉米面？”

闫老扣没抬头，手指在皱巴巴的粮票上划过：“五口人，断粮三天，就这么白拿？”

他突然冷笑一声，把粮票往铁皮盒里一塞，“以前他何国强一毛不拔，现在倒充起大善人来了。”

杨瑞华放下鞋底，凑近了些：“你想咋着？”

闫老扣眼里闪过精光：“明儿个我就去街道办，就说何国强私囤粮食，接济亲友！”

他越说越兴奋，“再联合几个缺粮的户头，让他把粮食拿出来平分，反正他媳妇是陈局长家的闺女，指不定从哪儿弄的门道。”

“可……”杨瑞华有些犹豫，“万一人家真没有了呢？”

闫老扣瞪她一眼：“他没有？他许大茂都能从粮店弄来黑市粮，何国强能没路子？”

他拍了拍肚皮，“再说了，就算拿不出粮食，让他吐点布票、糖票也行，咱家孩子的裤衩都露屁股了。”

第二天晌午，西合院的槐树底下围了一圈人。

闫老扣攥着个豁口的搪瓷缸，站在中间，眼皮子首往何国强家扫：“各位街坊邻居，现在什么光景，如今老李家都快饿死了，国强兄弟却藏着粮食不撒手，这像话吗？”

傻柱蹭地站起来，手里的饭盒“咣当”摔在地上：“闫叔，您可真会装！上周您老在黑市卖粮，我可瞅见了，二斤杂合面收人家15块钱，您咋不说？”

他瞪着闫老扣，“再说了，国强送粮是他心善，又没欠您的，您咋跟个蚂蟥似的叮着不放？”

许大茂跟着起哄：“就是，闫叔您粮缸上锁头比保险柜还严实，咋不说拿出来接济大伙儿？”

他故意提高嗓门，“哦对了，您家去卖花花草草，我也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