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打死我才好呢！（2/2）

他声嘶力竭道：“那红珊瑚，是我故意打碎的！那两只鸟也是我亲手掐死的！还有靴子……”

他指着地上被剪得破烂不堪的鞋面，语气癫狂：“对，还有靴子！这些破烂玩意儿，我统统不喜欢！见了就想毁掉！”

“姐姐整日里叫我读书读书，自己却只顾着嫁人去了，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红着眼睛，像只穷途末路的困兽，即便眼中含泪，也透着一股鱼死网破的狠劲。

“反正我不过是个野狗，你想起来就逗弄两下，不想要了就冷着我！怎么，难道我连看你一眼，都成了罪过吗！”

“打明天起，国子监我也不去了！这什么破书本就不是我愿意念的！你打吧，你打死我才好呢！我这贱种活着有什么意思！”

说着，他一把夺过萧玫手中的戒尺。

“啪！”

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上。

一道血痕瞬间浮现。

他将戒尺递回去，笑道：“躲什么？姐姐怕了？”

萧玫在他暴起夺尺的那一刻，就迅速地捞起了剪子，准备随时防身。

可她万万没想到，萧戒竟然不是要打她，而是要抽自己。

萧玫：……呵。

你还委屈上了？

跟我来这招是吧？

她冷笑连连：“好好好，我今天就成全你，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戒尺高高举起，毫不犹豫地抽了下去。

但她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真的往萧戒的脸上打，而是选择了皮糙肉厚的屁股。

啪！啪！啪！

连打三下，萧戒却纹丝不动，梗着脖子，脸上没有丝毫悔意。

萧玫更加恼火，她一把扔掉戒尺，拽着萧戒的膀子往外走。

“我的话你是不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她指着门口，冷声道：“你这种欺骗的行径我可不愿再见！滚出去，再也别来了！”

萧戒却不肯离开。

半晌，他侧过头，蓄满泪水的双眼首首瞪着萧玫，反问道：“那你呢？”

萧玫没有理他。

这种时候，说什么他都不可能听进去的。

他己经疯了。

萧戒猛地转过身，把椅子用力踹翻在地。

“你不也骗了我吗！你给我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而是山楂丸！还有……还有别的！你瞒了我多少事，真当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几年，萧玫的药铺生意都靠萧戒在外联络，还大张旗鼓地让萧戒拜张卿为师，他自然有机会打探。

他早就心有疑惑，把药丸张卿看过了，并没有说别的，只说是从外头买来的药丸，叫张卿看看是否有不妥。

张卿看了药丸，还给萧戒来了一整套检查，告诉他，这只是消食健脾的山楂丸，他的身体非但没有问题，还异乎常人地健康。

原来，压根就没有什么毒。

她从始至终就没有害过他。

不过是逗他玩罢了。

萧戒郁结多日，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压回心底。

——姐姐不说，总有她的道理。

而今再次提起，并不是想指责萧玫。

只是他太压抑，太委屈了，只想一股脑把心中不安宣泄出来。

吵架一事，最忌讳被对方转移话题、牵着鼻子走。

切勿对方一指责，自己便急火火地辩解、叫冤，进而忘记了最初的目的，气势不知不觉就落了下风。

今天这件事的重点是萧戒，她不能被他分散注意力。

于是，萧玫仍旧硬声道：“那又如何？出去！”

萧戒擦了一把眼泪，闷着头朝门口走去。

跨出门去，后背却突然被一件轻软的东西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