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好姐姐，我错了（2/2）

上，单手支着下巴，眼神放空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见他进来，也未回头，更不作声。

萧戒知道自己今日错得离谱，心中悔恨万分。可转念一想，若非今日这场争吵，他又怎会知道，姐姐心里……原来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也足够了。

这一点施舍的甜意，足够他往后细细咀嚼，支撑他度过无数个难熬的日夜。

只是，日后行事定要更加谨慎小心，再不能惹她生气了。

他磨磨蹭蹭地挪到萧玫身边，在她脚边蹲下。

仰着的脸上血痕尚未消退，眼眶依旧通红，他小心翼翼地望着她，讨好地笑起来：“姐姐……今日是我昏了头，你别气坏了身子。”

萧玫眼皮都没动一下，只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

萧戒心头一松。

她还理他，没有真的完全厌弃他。

他立刻顺杆儿爬，继续道：“好姐姐，你的指头疼不疼？”

萧玫终于掀起眼皮，飞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见她搭话，萧戒胆子大了些，没脸没皮地又凑近了些：“往后这些针线活还是别做了！你身边又不缺手巧的丫鬟，叫她们做就是了，仔细把眼睛熬坏了。”

萧玫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潜台词？

说到底还是嫉妒，小心眼。

不想让她为别人做靴子、费心思罢了。

但本性难移，这阴鸷偏执的性子早己根深蒂固，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扭转的？

萧玫心中也感到迷茫。

自己的放任与管教，到底是对是错呢？

这些年，她并没有刻意地约束萧戒。平时虽然时不时地教训他，不至于让他犯错，但远远没有到呕心沥血、尽心竭力的程度。

也许是知道萧戒本性如此，也许是不对他抱有期待。

也许，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没有正常人性的任务对象看待。

或许，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自己也难辞其咎吧。

自作孽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这疯劲儿暂时还只冲着她一个人来，没有殃及无辜。

算了，就这样吧。

只要能让他继承国公府，顺利完成任务，被跟踪、被监视、损失点东西什么的……

也不是不能接受。

何况，那靴子压根也不是她做的——

她不过是闲来无事绣了一圈儿的边角纹样而己，大部分绣活是绿浓完成的。

之所以让她们那么说，不过是想借机敲打敲打萧戒。

想通这一点，萧玫缓缓站起身，径首朝外走去。

萧戒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上，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双破靴子。

初夏时节，院中己是绿意葱茏。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草木清香，伴随着远处几个小丫鬟低低的说笑声。

萧戒的视线落在前方萧玫乌黑的发顶上，看着那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的珠钗，心中竟生出一种久违的平静与安宁。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年，他还是个懵懂孩童，亦步亦趋地跟在姐姐身后，去承运堂赴那令他局促不安的家宴。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争吵竟像是一场错觉。

走到正房门口，萧玫停下脚步。

萧戒也跟着停下，眼巴巴地望着她，还想跟进去。

萧玫却没给他机会，伸手推开门，侧身闪入，随即“砰”地一声，将他关在了门外。

这是还没消气，还是原谅我了？

萧戒急得抓耳挠腮，猜不出所以然。

正踌躇不前，门内传来萧玫的声音：“你脸上有伤，这几日告假吧，省得叫人看了笑话。”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响亮地应了一声：“哎！”

她果然还是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