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他不甘心（2/2）

他尝尝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滋味，似乎也不错呢！

这些年，萧珂仗着父母宠爱，做的荒唐事还少吗？

单是自己知道的，就有七八桩。

欺男霸女，巧取豪夺，草菅人命，跋扈自恣……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最严重的一次，三年前秋猎，萧珂失手杀了一个户部主事的儿子，对外只说是意外坠马。

事后他联想起那日萧珂回来时衣襟上的血迹和慌乱的神色，哪里还猜不出来，分明就是萧珂杀的人！

想到这里，萧瑞眼中刚刚燃起的火苗，又迅速黯淡下去。

猜到又如何？

他没有证据，更没有证人。

就算他说出去，父亲母亲会信吗？

他们只会觉得是他这个“疯子”在污蔑他们心爱的儿子。

玉叶一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瑞的神色变化，见他眼中光芒闪烁又复归黯淡，立刻猜到了他的顾虑，试探道：“大少爷可是担心没有人证？”

萧瑞沉默不语，紧紧抿着唇。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

萧瑞警惕地抬头望去，怎么今日一个两个都往他跟前跑：“你是赶车的？找我何事？”

那车夫约莫西十来岁，面容黝黑粗糙，布满风霜，对着萧瑞露齿一笑，森然道：“大少爷记性真好。不过，小的不单单是这庄子里的车夫。”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我还是萧珂的仇人！”

萧瑞一愣。

车夫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天许十七年，我老父见那萧珂不知为何赤身裸体地在街上跑，冻得瑟瑟发抖，便将自己的驴让给他骑，好心送他回府。那萧珂当时许下五十两银子做报酬。”

“可谁知，等到了国公府门口，那畜生非但一文钱没给，反而嫌我老父看见了他的丑态，竟叫府里的恶奴将我老父活活打死！尸首都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我知道这桩惨事，却也无可奈何，只恨自己不能手刃萧珂，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我费尽心思，才进了这国公府的庄子当下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寻机报仇！”

车夫猛地跪下：“大少爷！我手中有那老父从那恶奴身上扯下的坠子，我也甘愿作证。只要能让我报仇，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萧瑞怔怔地看着跪在眼前的玉叶和车夫，心中先是巨大的震惊，随即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和……

快意。

没错，就是快意！

萧珂啊萧珂，你平日里何等眼高于顶，视这些底层百姓如蝼蚁草芥，称他们为“贱民”。

可你有没有想过——

莫道萤虫小，犹能蚀月轮；休言草芥微，亦可溃龙庭。

有时候，倾覆高楼的，恰恰就是这些你从不放在眼里的“小人物”！

一线阴狠的光，终于将萧瑞死寂的眼眸彻底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