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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夜鸣归墟(1/7)
齐不语死了。,6/1′k^s¨w′.`c\o′m,
消息是裹着深秋第一场寒霜递回灵脉山的,每个字都浸透了死寂。天渊战场那吞噬一切的混沌涡流,连带着撕碎了这位以“盗天”之术名动九州的玄门宗师,连一缕发丝、一片衣角都吝于归还。玄襄捏着那枚薄薄的玉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皮肤下微微跳动,像濒死的蛇。简上冰冷的铭文刺入他的眼底,也刺穿了长久以来支撑着整个师门的那根无形支柱——天渊裂变,齐不语以身为引,化入混沌,阻其吞噬。尸骨无存,道韵尽散。
他沉默地站在山巅的听风崖上,深秋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裸露的岩石,卷起零星的枯叶,打着旋儿坠入下方翻滚的云海。崖边那块师父惯常盘坐、已被磨得光滑如镜的青石,此刻空荡荡的,只余下风在呜咽。玄襄闭上眼,似乎还能看见师父齐不语坐在那里,宽大的旧道袍被山风吹得鼓荡,像一面猎猎作响的旗。师父总是微微佝偻着背,侧对着他,目光穿透云海,投向某个玄奥难言的远方。他常常捧着一卷书,那书卷破旧,书页边缘磨损得起了毛边,黄褐色的纸张薄脆得仿佛一碰即碎,却承载着师父不知翻阅了多少次的深邃目光。
“玄襄,”师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叩击人的神魂,“你看这云卷云舒,聚散无常,像不像这天地间流转的‘盗机’?”他枯瘦的手指轻轻点着书页上某个繁复的星图,“窃一缕天光,夺一丝地脉,非是偷,是‘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我们盗的,便是那遁去的一线生机,是那被天道刻意忽略的‘缺’。”
那时玄襄尚不能完全理解师父话语中那惊心动魄的意味,只觉得师父眼中的光芒锐利得能刺破苍穹。师父口中的“盗天”,并非凡俗意义上的窃取,而是以无上智慧与胆魄,于天道运转的严密罗网中,觑准那稍纵即逝的缝隙,攫取一丝逆天改命的契机。这“盗”字背后,是惊心动魄的博弈,是行走于悬崖边缘的极致疯狂与冷静。
如今,师父用他最后的生命,践行了他所追寻的“盗天”真义,盗取了那一线阻止混沌吞噬人间的渺茫生机。代价,是他自身,被天道彻底抹去。
“师父……”玄襄喉头滚动,只吐出两个沙哑的字,便被山风卷走,消散无踪。那青石上的空寂,比万载寒冰更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几乎让他窒息。
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的是令人心悸的沉默涟漪。整个灵脉山笼罩在一种巨大的、无声的悲恸里。往日里充盈着弟子练气吐纳、术法演练声响的山谷,此刻静得可怕,连鸟兽的鸣叫都消失了,只剩下呜咽的风声穿过嶙峋的山石缝隙,发出空洞的长吟。悲意无声,却沉重得足以压垮任何试图挺直的脊梁。
素衣,那个总是一身素净、眉眼间含着清愁的医修师妹,把自己关在药庐里整整三天三夜。再出来时,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她默默地走到玄襄面前,递给他一只小小的玉匣。匣内,静静躺着一枚干枯的绛珠草,那是师父齐不语早年深入北冥寒渊为她寻来的救命灵药。草叶边缘已经焦黑蜷曲,如同被烈焰舔舐过,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某种恐怖力量强行剥离了所有生机后残留的焦灼气息。这气息微弱却极其霸道,带着天渊混沌所特有的、湮灭一切法则的绝望味道。
“大师兄,”素衣的声音很轻,像随时会断掉的游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用‘溯魂引’…循着师父留在药庐丹炉上的一缕旧息…只追到了这个…药气…被强行打散…卷入了…天渊深处…”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玉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什么都没剩下…连一丝完整的魂引…都…都抓不住…”
玄襄接过玉匣,指尖触碰到那干枯焦黑的草叶,一股冰冷刺骨的绝望感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全身,仿佛要冻结他的血液。他沉默地点了点头,小心地合上玉匣,那枚小小的绛珠草,成了师父存在过又彻底湮灭的唯一证明。沉重的死寂再次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找!”一声暴喝猛地撕裂了压抑的沉默,如同惊雷炸响。凌焰,那个身材魁梧、性情暴烈如火的大汉,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山石上。坚硬的岩石“咔嚓”一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碎石簌簌落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师父真被天渊吞了,老子也要把那破地方翻个底朝天!把他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碎布,一根头发丝,都给老子找回来!”他双目赤红,虬结的肌肉在粗布短褂下贲张,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周身散发出狂暴而灼热的气息,空气都因他的怒火而微微扭曲。
玄襄抬起眼,目光扫过凌焰,扫过无声垂泪的素衣,扫过周围一张张悲愤、茫然、死灰般的年轻面孔。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带着山巅特有的凛冽,刺得他肺腑生疼,却也让他混乱的头脑稍稍清醒。
“凌焰说得对。”玄襄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像一块投入沸腾油锅的冷铁,奇异地压制住了凌焰周身狂暴翻腾的火焰气息,“师父的道,不在这皮囊。他一生所系,尽在书中。去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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