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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章 粮站的情况(1/2)
张林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脚踩进泥水,“呲啦”一声,鞋子几乎被吸住。+3+5_k+a.n¨s+h+u-.′c′o!m¢
他左手夹着个用旧衣裳裹住的编织袋,右手搀着阿强——阿强高烧未退,整个人软得像散了架,全靠他们轮换着拖回来。
后头,王建忠提着几把泡软的干面条,李大兵拎着一部分发了芽的土豆。三人浑身湿透,鞋底早烂没了形,走一步,甩一步泥。
刚到门前,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一道眼睛从缝里盯了几秒,紧接着“咔哒”一声解锁。
门后是彪子,刘德的人,膀大腰圆,脸上一道刀疤,眼神比天气还冷。他扫了他们一眼,语气发硬:
“活着回来了?”
张林点了点头,脸上的水己经分不清是汗还是雨。
谁都没多说。在这世道,连脚步都要轻些——一声响动,可能就招来尸群。
彪子的目光落在张林手里的袋子上,停了几秒,鼻子里哼了声:“收获不错啊,老张?”
“差点命都搭进去。”张林低声说,嗓音沙哑。
彪子冷笑,把门拉开:“德哥在地下室,说你们回来就下去。”
几人架着阿强往楼下走,脚步拖得沉重。地下室像个蒸笼,又湿又闷,霉味、汗味、泥味混着腐烂的土腥气,空气几乎不流动。
张林才踏进去一脚,水就从鞋底甩出去,拖了一地泥痕。
他们进门那一刻,整个粮站顿时静了。/6/1-墈′书/旺~ *哽+欣?蕞+哙·
三十多双眼睛从暗处刷地转过来。死寂、警惕、饥饿、窥视——全都写在脸上。
有人蜷在角落,有人坐在破旧棉被上,有人干脆躺地上,脸色蜡黄,眼窝塌陷。
可当他们看到张林脚边那袋裹着粮食的编织袋时,所有人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齐齐落了上去。
那不是土豆,是命。
这粮站原是后山腰上的小仓库,地势高,三面缓坡,背后断崖。平时是村里储备物资的地儿,年久失修,藏得够深。
丧尸爆发那几天,天下大乱,电断了、信没了,尸群一波接一波冲进来。村还没彻底沦陷时,几个村干部急调人手,堵了主路,算是拖住了第一波。
张林他们那伙人离山近,反应快,有人一喊,抱着孩子、背着老人就往山上跑。车开不了的,蹬三轮、推摩托,甚至抬着走——能冲就冲,能逃就逃。
那时没什么计划,只有一句话:先活下去。
山上这座破仓库,就成了他们的落脚地。乱石、铁皮、灰尘……但比起山下,就是天堂。
后来又陆续有人逃上山来。
就这样,靠着一口气、一扇破门,以及仓库原本有的一点粮食,剩三十几号人熬到了现在。
张林、王建忠、阿强这伙人有二十多个,大都是村里老乡、亲戚邻居,彼此熟,互相照应。
有带孩子的,有拖老人的,也有几个小伙子撑着场子。/l!k′y^u/e·d`u¨.^c~o?m+人虽然苦,但还算团结。
另一边,是刘德带的七八个镇上人。
他到得早,占了地方,也自觉是“组织核心”。末世前是镇上的副镇长,家里有点关系有点钱,惯会说话、摆架子。人进了末世,那股子高人一等的劲儿却半分没改。
人越多,资源越紧。哪怕这地方再偏再破,时间一久,也自然分成了两拨。
小东,是最没依靠的那种人——独口子。
七八岁的孩子,父母死在第一波尸潮里。那几天尸群围着山下转,门拍得震天响,没人敢出去。他烧了、饿了,就躺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有人往他面前丢过块干馍,像喂狗,谁也没真看他一眼。
张林记得那晚,他带了半块发霉的饼干去找他,想喂他一口。结果人己经没了。
小小的一团,卷在柴堆边,脸朝墙,手里还紧紧抓着那块冷馍。
没人说话,空气像被灌了铅。
刘德当时站在门边,表情平静,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事,只说了一句:“活着的都难,救不回来,就别浪费粮了。”
张林蹲下身,看着那块冷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东……去找你爸妈吧。这个世界,己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活着很苦。”
他低头,摸了摸裤脚边溅上的泥水,那晚的情景还浮在脑子里,挥不去。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喘息声。
抬头一看——
张成正一边哭,一边冲过来。
小脸瘦得脱相,眼圈发黑,一见到父亲,眼泪哗地就落下,哽着嗓子抱住张林的腿,死死不松手,像是只要一松,人就会从他身边消失。
后头几个孩子也都挤了上来,扑进自家大人怀里。
王建忠的老婆一把抱住他,哽着说不出话;李大兵那头,老母亲摸着他冻得发青的手背,手指止不住地抖。
阿强的媳妇最激动,见他烧得浑身打颤,眼圈一下就红了,冲过来扶他坐下,不停喊他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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