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章 生死边缘的温柔托举（2/2）

发紧，把自己的巧克力塞进女孩手里：“等这里重建好了，姐姐给你买个会发光的新书包！”

当赵启平终于走出手术室，夕阳己经染红半边天空。

他在物资发放处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曲筱绡正踮着脚，把矿泉水递给一位拄拐杖的老人。

她的名牌外套沾满泥浆，高跟鞋不知何时换成了胶鞋，头发乱糟糟地用皮筋束在脑后。

“曲筱绡！”他的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认不出。

曲筱绡转身的瞬间，两人隔着满地狼藉的医疗器材对视。

她刚要开口，远处又传来担架队的呼喊：“重伤员！快腾地方！”

赵启平的手机同时响起，指挥中心催促他立刻支援骨科帐篷。

“别乱跑！”他抓住她的手腕，“这里随时可能二次塌方！”

曲筱绡反手握住他的手，触感粗糙得让人心疼：“我就在物资组，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是枚缠着医用胶带的戒指，“等你下手术，我们就去领证，这次谁都不许反悔！”

警报声再次划破天际，赵启平在奔跑中回头，看见曲筱绡己经扛起一箱绷带，逆着人流冲向伤员最密集的区域。

月光洒在她单薄的背上，与帐篷里晃动的应急灯交叠，仿佛为这场跨越千里的奔赴，镀上了层温柔而坚定的光。

余震的轰鸣如闷雷滚过大地时，曲筱绡正蹲在坍塌的校舍旁，将最后一包饼干塞进啼哭的男孩怀中。

碎石突然如雨点般砸落，她本能地扑过去护住孩子，却被气浪掀进扭曲的钢筋水泥缝隙。

黑暗吞没意识前，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沙哑呼喊：“别过来......”

赵启平是在缝合伤员时听见骚动的。“东侧校舍废墟！有志愿者被埋！”

对讲机的嘶吼让他手中的镊子当啷坠地。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突然变得尖锐，他踉跄着撞开帐篷门，暮色里无数身影正朝废墟狂奔。

“曲筱绡！”他的嘶吼被风撕碎。

搜救犬的吠叫、金属切割声、此起彼伏的指挥声中，他扒着钢筋混凝土的手指渗出鲜血。

当探照灯终于照亮那抹沾满泥浆的衣角时，他几乎要跪下去——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怀中还死死护着昏迷的男孩。

“坚持住！”赵启平的声音在颤抖。

他徒手扒开碎石，指甲断裂的刺痛远不及胸腔里翻涌的恐惧。

当救援人员用液压钳撑开钢筋的瞬间，他看见她睫毛颤动，沾着血痂的嘴角竟扯出个虚弱的笑：“你看，我保护了他......”

临时医疗帐篷里，赵启平的手在给她包扎伤口时止不住地抖。

曲筱绡望着他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大学时他解剖课失误后自责的模样。

“疼吗？”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她摇摇头，握住他缠着纱布的手：“你手指都破成这样了，还说我？”

“为什么不躲？”他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白大褂蹭着她擦伤的脸颊，

“我差点......”哽咽堵在喉头，化作滚烫的泪滴在她发间。

曲筱绡反手抱住他，感受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因为你在这里，我不能躲。”

当赵启平坚持要她撤离时，曲筱绡从行军床上撑起身子。

绷带缠着的额头还渗着血，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赵启平，我见过被埋三天获救的老人，见过截肢后还笑着说「能活着真好」的孩子。”

她抓起一旁的志愿者袖章，“这里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你一样。”

他望着她倔强的眉眼，想起无数次争吵后她转身又回来的模样。

喉咙发紧，他只是重新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发辫：“伤口一发炎就立刻来找我。”

转身时，听见她在身后轻声说：“等救灾结束，我们去领证吧，要在黄浦江边宣誓的那种。”

暴雨倾盆的深夜，赵启平在手术间隙看见她冒雨搬运物资的身影。

她举着应急灯，正踮脚为临时安置点的帐篷加固绳索，雨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

当她转头对上他的目光，突然举起手电筒在空中画了个心。

救灾结束那日，首升机螺旋桨掀起的狂风中，曲筱绡的发丝缠上了赵启平的听诊器。“回上海就去领证？”

她仰头喊。

他笑着扯下听诊器，将冰凉的金属耳塞塞进她耳朵：“听，这是我的心跳，从你冲进灾区那天起，就只为你跳动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废墟中重生的不仅仅是城市，还有两颗终于不再徘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