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独处（2/2）

严天成，臣妾……自然敬畏。”

“敬畏？”他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可你的眼神，像是在躲一个会吃人的猛兽。”

！语缦烟睫毛轻颤，强自镇定：“臣妾不敢。”

陌尚玉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松手，转身走向床榻：“歇息吧。”

她怔了怔，没想到他就此放过追问，一时竟有些不确定他的意图。

夜色渐深，语缦烟躺在床榻外侧，背对着陌尚玉，浑身紧绷。

她从未与他同榻而眠，即便在宫中，他也极少留宿她的寝殿。如今这般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身后，陌尚玉的呼吸平稳而沉缓，似乎已经入睡。

她稍稍放松了些，轻轻翻了个身，却不小心碰倒了床边的烛台。

“啪——”一声轻响，烛台滚落在地。

她心头猛地一紧，恰似被突如其来的惊雷击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还未从慌乱中缓过神，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已然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那力度拿捏得极为巧妙，既不会弄疼她，却又有着不容挣脱的力量，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皇、皇上……”她下意识地轻唤，声音因惊惶而微微颤抖。缓缓抬眸，目光直直撞进陌尚玉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睛里。

不知何时，他已然醒来，此刻正半撑起身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离谱，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在空气中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令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凝滞了。

“做噩梦了？”他微微俯身，低声询问，那嗓音带着刚从睡梦中苏醒时特有的沙哑与慵懒，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那声音仿佛一缕轻柔的风，在这寂静的夜里，悄然拨动着她的心弦。

语缦烟的心，仿若激烈敲打的战鼓，咚咚作响，仿佛要冲破胸膛。她极力稳住情绪，勉强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如同呢喃：“臣妾……只是不小心。”

他的目光，似一泓深邃的幽潭，在她脸上久久停留，那眼神中，除了探究，竟隐隐夹杂着一丝心疼。忽然，他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稀世珍宝，指尖如羽毛般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温柔地拭去不知何时沁出的一滴冷汗。

“你在发抖。”他的声音很淡，却似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仿佛要将她心底的慌乱都看穿。那话语里，除了陈述事实，似乎还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

语缦烟紧抿着唇，大气都不敢出。她这具躯体虽未经世事，可作为温苑的她又怎会不知，此刻的陌尚玉，正压抑着内心如汹涌暗流般的欲火。这种微妙又紧张的氛围，让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仿佛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一场不可预知的风暴。

陌尚玉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静的夜里宛如醇厚的美酒，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他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目光中似乎还残留着一抹复杂的神色，轻声说道：“睡吧，别想太多。”

语缦烟微微一怔，心中五味杂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轻声回应：“是，皇上。”

他重新躺了下去，缓缓闭上双眼，神色瞬间恢复平静，仿佛刚刚那短暂而暧昧的一幕从未发生过。然而，语缦烟却无法轻易平复心中的波澜，她侧身躺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侧脸上，心中暗自思索着他复杂的心思。

良久，夜愈发深沉，寂静如墨将整个世界包裹。语缦烟听着身旁陌尚玉平稳的呼吸声，以为他已沉入梦乡。就在这时，陌尚玉却突然幽幽开口，声音极轻极缓，仿佛从遥远的梦境边缘，穿过重重黑暗，悠悠飘来：“缦烟，你知晓吗？有时候，朕瞧着你，恰似一团迷雾，捉摸不透。”

言罢，他便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余这寥寥数语，在寂静的空气中盘旋回荡。语缦烟在黑暗中，双眼陡然瞪大，墨色的瞳仁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起波澜。她的心瞬间乱了节拍，万千思绪如麻，纠结缠绕，理不清，剪不断，只能在这浓稠的夜色里，独自咀嚼着他话语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