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痛心疾首（2/2）

石，总算落了一半。

陌尚玉疲惫地爬上地面后，心急如焚地冲到语缦烟身边，毫不犹豫地紧紧将她抱住，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传递给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语缦烟气息正一点一点地慢慢消散，那微弱的呼吸，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雨水顺着陌尚玉的发梢滴落，他浑身湿透，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抱住怀中逐渐冰冷的语缦烟。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唇瓣泛着青紫，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烟儿……烟儿！"他声音发颤，指尖抚过她冰凉的脸颊，却怎么都捂不热。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猛地抬头，双目赤红，怒吼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再不来，朕要他们的脑袋！"

禁军们噤若寒蝉，工部官员急得直跺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来了！太医来了！"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只见几名太医背着药箱，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为首的陈太医甚至来不及行礼，直接扑跪到语缦烟身旁，伸手探脉。

陌尚玉死死盯着他，声音沙哑："救她……朕命令你，必须救活她！"

陈太医额头渗出冷汗，迅速从药箱中取出银针，沉声道："皇上，娘娘寒气入体，心脉微弱，需立刻施针护住心脉，再辅以热药驱寒！"

"快！"陌尚玉咬牙，手臂却仍紧紧搂着语缦烟，不肯松开半分，仿佛一放手，她就会彻底消失。

雨水混着泥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终于，语缦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唇间溢出一丝微弱的气息。

陌尚玉浑身一震，眼眶瞬间发热，低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烟儿……"

陈太医指尖一顿，目光骤然凝在语缦烟唇角那一抹刺目的血迹上。他迅速掰开她的唇齿查看，又搭指重探脉搏，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皇上！"他声音发紧，"娘娘不仅寒气侵体，还被重物所伤，五脏受震，内里恐怕……有出血之症！"

"你说什么？！"陌尚玉瞳孔骤缩，手臂肌肉绷紧，几乎要将怀中人揉进骨血里。他猛地抬头，眼中戾气翻涌，"那还等什么？立刻救治！"

陈太医额头渗出冷汗，艰难道："此处风雨交加，药材器具不全，若强行施救，只怕……适得其反啊！"

"废物！"陌尚玉暴怒，可话音未落，语缦烟突然在他臂弯里剧烈咳嗽起来，暗红的血沫不断从唇角溢出，染红了他龙袍的前襟。

那抹猩红刺得他心脏几乎停跳。八年前温苑在他怀中逝去的场景如噩梦般在脑海中瞬间重现，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怎么也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回温府！立刻！"他再不敢耽搁，一把将语缦烟打横抱起，转身冲向马车。在慌乱之中，他还不忘扭头对身旁的禁军首领喊道："照顾好王嬷嬷，若有半点差池，拿你是问！"禁军首领立刻领命，安排人手去搀扶王嬷嬷跟上队伍。

暴雨如注，马车在泥泞中疾驰。陌尚玉死死盯着怀中气息越来越弱的人儿，指尖不停擦拭她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声音沙哑得不成调："烟儿，坚持住……朕命令你坚持住！"

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响混着雨声，每一瞬都像在凌迟他的神经。当温府大门终于映入眼帘时，陌尚玉赤红着眼对府门侍卫嘶吼："传所有太医！烧地龙！备参汤！快——！" 同时，他小心地抱着语缦烟跳下马车，一路疾奔冲进府内，脚下溅起的泥水丝毫不能让他放慢脚步。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留住语缦烟的生命，绝不能让八年前的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