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漠孤城铁笛残，星移斗转入玄峦（五）（2/4）

“弟子愚钝，恐怕辱没陛下圣恩。”

柳如烟瞥了我一眼，轻笑道：“逗你的。”

接下来的路上，我始终保持警惕。每隔一段距离便突然停下，凝神西顾，对着空旷处高喝：

“阁下驻足己久，不妨现身吧！”

随后甩出一张雷符轰向远处。沙尘弥漫，虚惊一场。

柳如烟被我这谨慎模样逗乐了，

“你这是在给沙漠里的蝎子送葬？”

我讪笑着收起雷符：“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对我的机警与识趣颇为满意。我暗自松了口气。

烈日悬空，沙海滚烫。脚下的黄沙被烈风吹得时聚时散，远处的沙丘在炙热中浮动，似是随时都会消融。我计算着两人的速度，心里大致有了数——照这样赶路，不出三日，便能穿越纳兀儿沙漠，抵达金吴王朝边境的驿站小城。

柳如烟御使遁地梭在前，我以轻身术紧随在侧。\w?e\i?q~u\b,o^o-k!.?c,o·m_她看似随意地盘坐其上，实则气息微弱，行动间带着几分隐晦的迟缓。显然，她尚未恢复到巅峰状态。一路上，我有意放慢速度，确保她不会因灵力透支而再度受创。

沙漠里行路枯燥，我便时不时找些话题，随口给她讲几个地球上的童话故事。柳如烟最初兴致寥寥，只是随意听着，偶尔淡淡应上一句。

然而，听到《白雪公主》中恶毒皇后用毒苹果害人时，她忽然嗤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讥讽：

“世上哪有这样愚蠢的皇后？费尽心机，只为对付一个凡人小丫头？”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却让我心头微动。我望着她神色淡漠的侧脸，心里浮现出在沙丘上她以元神之躯，被五位高手围杀的画面。这女人，手段冷厉，心性果决，若非身受重创，恐怕不会容许自己落入这般狼狈境地。

我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陛下慧眼如炬，这个皇后确实愚钝。不过……”我故意顿了顿，瞥了她一眼，“故事里的公主也不聪明。”

她微微挑眉：“哦？”

“有人递来一颗来历不明的苹果，她竟不加防备地咬了一口。”我摇头叹道，“愚昧至极。”

柳如烟不置可否。沙漠里风声呼啸，我便借着这些故事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闲聊，既为她解闷，也顺势揣摩她的性情。

夜晚歇息时，我照例使用《万灵谱》为她疗伤。她闭目静气，任由我将灵力缓缓注入她体内。她身上的伤势虽己稳定，但想要完全痊愈，绝非一朝一夕。我耐心地运转法诀，将灵力细细导入她经脉，将残留的滞涩之气逐寸化开。

灵力缓缓流转，我察觉到她眉心的紧蹙悄然舒展，呼吸也逐渐平稳。疗伤结束后，她缓缓睁眼，微微带着些疲惫。我从储物袋里取出水囊，递到她唇边：

“陛下，喝口水吧。”

她没有推拒，接过水囊浅抿了一口，淡声道：

“辛苦了。”

我收起水囊，低头为她理了理散乱的披风，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程。照这速度，明日傍晚便能看到城墙了。我抬眸看向远处无垠的沙海，眸色微敛。心里悄然推演着在城内的行止布置，以及可能会遇到的变数。

夜色沉沉，沙漠里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远处的沙丘被月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浮沉起伏，宛如一片凝滞的海浪。我在篝火旁为柳如烟施完最后一轮疗伤。

她正倚在一块岩石上闭目调息，神色淡漠，眉心舒展，似乎己从连日的奔逃中缓了过来。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照出线条冷冽分明，少了白日里的威严与凌厉，多了几分清冷的柔和。

我略一沉吟，思索着即将进城的安排，便随口问道：

“陛下，您身上的储物袋里……可有别的衣物，或是易容用品？”

柳如烟闻言缓缓睁眼，凤眸微挑：

“带那些做什么？”

她的语气平淡，显然对我的问题有些不以为然。我迟疑了一瞬，斟酌着道：

“明日就要进城了，陛下微服出访，若能稍作伪装，或许能免去许多麻烦。”

柳如烟唇角带着几分讥讽：

“朕是元神境修士，炼虚以下无人能敌。”她语气平静而笃定，“有什么麻烦值得朕避让？”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元神境确实己是横行修仙界的顶尖战力，再往上便是凤毛麟角的炼虚境，世间寥寥可数。以她的修为，寻常修士纵然千军万马，也不过是草芥。

但……那是她巅峰状态下。如今她灵力枯竭，伤势未愈，能否胜过炼虚之下的所有修士，我心里可没半分把握。

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神情，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力感。沉默了片刻，我干咳了一声。

柳如烟眉头微挑，眸中瞬间多了几分凌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凤目微微一眯，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威压。我心头一紧，立刻换上讨好的笑，语气带着几分恭维：

“弟子失言了。只是以陛下身份，日理万机，想来未曾有机会……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