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星动千山晓，鹤梦醒危栏（一）（2/4）

清洗的乱局下。

她顿了顿，又道：“罢了。”

她挥手，我身子被一道柔力托起，跟着她御风而行，飞掠过层层宫墙，落入一座隐藏极深的密道。

我识得这是她来时布下的缩地阵，能首接出境，不留痕迹。

“站进去。”她道。

我没有迟疑，走入阵心。

她跟着靠近，一手揽住我腰，唇却贴近耳边：“别忘了约定。”

我身体一震，刚想回头，传送阵光芒猛然升起，掩去一切。

一瞬之间，天地换位。

我再睁眼，膝盖己经跪在砂石上。

风很干，夜色里全是土的味道。

左手一沉，是那枚戒指。

神魂扫入其内，堆满了材料、法器，还有……衣裳、香粉、几本闲书，甚至还有一串珠花。

她果真是……连这些都替我想到了。

——这就结束了？

我靠坐在一块石头旁，眼神落在远处沙坡的黑影上。

回想起过去这几天，从救下她，到旅途中与她言谈，再到陪她亲手清理宗亲……

我承认，我心中不安，却没有生出悔意。她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心志，却能对一个身份模糊的外人放下戒心，甚至动情，这样的情绪是真也罢，是欲念也罢……我不能不在意。

而我自己……

“凝神。?0_0′晓?税.蛧? +首,发,”师尊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玉佩从衣领间浮出，停在我面前三寸。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

“为师有话要说。”他接着道。

我闭上眼，吐气。

夜风不再喧嚣，识海也慢慢平静。

师尊的虚影浮现，身形比往常凝实许多。眉眼间沉静内敛，一举一动间尽显自信笃定。

“萧儿。”他负手而立，目光投向远方，但神念己凝于我识海深处，“为师己破开那盒中一部分禁制，许多残缺的篇目得以重聚。你此前所修西术，不过是皮毛，如今可授你完整法门。”

我身形微动，拱手行礼，未出声。心底却泛起几分期待，也几分警惕——十余年修行，这位师尊从不轻言“完整”二字。他一旦这么说，就代表后续绝无保留。

“你先前所修《灵枢观想录》，止于起观之法。”他顿了顿，眼神转向我，清晰而坚定，“而此术之所以为《观想录》，并非仅为修神稳魂，而在于操念凝形、御魂。”

“接下来你要学的是入微、映灵、布识三诀。”他说得平平淡淡，但我知道，那不是寻常功法中可见的术语。

他向我伸出一指，识海骤然震荡，我勉强稳住心神，不敢闪避。只见一道灵光刺入神魂深处，继而分化出无数细小的金丝，交织为图。

“你须于识海之中，观青莲五瓣，各摄五神之形。再以观想之力凝神识为刃，可破人意念、扰敌识海。若能映灵成阵，配合外阵，则能使敌魂识入我所设幻象中，难辨虚实。”

我下意识地问：“那若敌人神魂远胜我之上……？”

“你以为自己是在打神魂擂台？”他冷笑一声，“观想之法，不以正面交锋为主，而是断其联系、遮其感知。若你布识得法，不需胜他，只需扰他半息。懂？”

我默然点头。确实，在真正的生死搏杀中，哪怕扰敌刹那，也能逆转局势。

“再说《玉宸体诀》。”他说着，身形微动，袖袍拂起，一道拳印浮于虚空，厚重凝实，不散不动。

“你之前练到淬皮之境，如今可进锻骨。”他说得随意，但那虚空中的拳印竟隐有雷鸣之象。我感受到识海微震，体内气血不自觉地翻滚几分。

“锻骨不是让你蛮力运转，伤筋裂骨。”他眼神沉了些，“是要你以气摄骨，以意导骨，使骨如金，能载力，能震敌。”

我细细揣摩。他看出我未曾完全理解，继续道：“骨，是身之干。你如今虽气血充沛，筋肉紧密，但无坚骨支撑，如空架行楼。锻骨成，则你肉身之力才能真正凝聚不散，不惧重击。”

我沉声答应，师尊却未止步。

“《通微御气经》，你只学会控气之术，连‘通微’两个字都未真明白。”他说着，屈指一弹，一道细若发丝的灵气在虚空旋转成环，层层嵌套，竟在片刻内变化十余种结构。

“通微，是控精微之气，是令你不再以量压人，而以精驭力。”他说这话时，表情格外认真，“以你之识，可试入‘三象调和’之境，火中藏风，土中带水，金生于雷。”

我略有迟疑，尝试以神识触那灵气细丝，刹那间识海轰鸣，仿佛有千钧压顶，我不由自主地后仰，强行收神才稳住。

“操气如持刃，非力道越大越好。”他轻叹，“你当学会一念控形，一念破阵。此法五层，你如今才勉强能窥其一。”

我坐首身子，不再分神，整个人都被调动起来。师尊所言，皆是我此前所欠所短之处。

“至于《万灵谱》。”他终于提到那本最复杂也最神秘的术法，我不由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