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炉暖麝烟轻，却被晚风吹薄（一）（4/4）

我此刻才笑了笑，道：

“两位若真心合作，我可将此制再拓数间。吴家专供药源，孙家主产丹药，市中之利由你们划分。我不争分成，只求能稳住此制，不致中道而废。”

孙叶穆问：“那观主何以自处？不求利，不求权，难道只为广传制法？”

我答他：“我身负圣上恩准期待，在此地所为，不过是将地用足，将人理顺，丹多些、药好些，自是为国家做事，国家既能得利，我又何必多操一分心？只是这有些人，偏要与国家过不去”

吴楚华缓缓点头，道：“若丰家不倒，我吴家终日得与之相斗。今有此机，倒不如借林观主之手，结一条生路。”

我随手一挥，道：

“丰家奴工多，取低价售粗药，压市甚狠。你我再争，亦是叫他坐收渔利。今我手中有人有技，药园丹室皆可增设，但需你们二家出资、出人。我制你技，你分市我分账。若是合作，便是同舟，若生别意，那便请另起炉灶，不必再来观中说话。”

此言一落，厅中只余杯盏之声。

片刻，吴楚华忽道：

“若要做，便做到底。林观主出制，我出资出人。你我三方各司其职，利按约分。但此事既成，若有人外泄制法，或擅调市利，不妨先约条文，明责明罚。”

孙叶穆亦点头，道：

“此事不可再缓。我回家主，调第二批资材即日上山。”

我轻声说：

“观中丹室再开三处所需，我己有筹划。但丰家眼下虽未出手，暗地己有动作。他们惯以人命换利，若真逼急了，未必不作困兽之搏。”

吴楚华沉吟道：

“蓄奴之利，原不长久，我世家当以功德立身，唯丰家倚之过重。若有破绽，便从其上手。”

我答：“若你们真愿齐心，先断其货源，再封其销路，旬月之间，自知退步。”

孙叶穆问我：“若丰家反扑，如何应对？”

我看着二人，道：“此事各安其责。各位也自非任人欺侮之辈吧。”

二人无言，只是点头。

我举杯道：“今日不过一席言谈，明日各归其地。此事成否，在你我三家之手，非我一人所定。”

二人举杯，各饮半盏。席散后，孙家人先辞，吴楚华却缓行一步。

临门时他忽道：“林观主，只愿你莫再晾我太久。”

我未作回应，只将他送出观门。

回厅后门内执事前来禀：“刚方下山那孙家人，观中弟子言，见他于半途同一陌生人接头，语声急切，似有筹谋。”

我不动声色，只令：“派人盯着丰家那边的货车线，若有异动，勿使漏过。”

言尽于此，我端起残盏，抿下一口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