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炉暖麝烟轻，却被晚风吹薄（三）（2/4）

由术法中枢统一控制，其余接驳组件不过是灵气传导、指令反馈之类的外壳。这种活儿，无需用工过精，炼器标准定得清楚，外包生产反倒更高效。

毕竟是我们俩人一同研发的东西，若要部分出让技术委托出去外包，还得她同意才行。

我写了长信交由传讯符带往帝都，附上数张制式图样与协议草案。

柳如烟回得快，只写一句：“只要你打得住，我自无二话。”我看了那行字，把符收进袖中。

她大概也清楚我打算将这套机制推入市场，拉拢的是本地几大炼器行，而非依附宗门的外来铺面。此事若成，善提迦将不再是原本那座靠贱工积累的城。

第一步，我把最外围的几个非核心模块拆分出来，下发图样与参数，交由坊市中信誉尚可的商会试造。

试制期不过旬日，若能交货合格，便签三年包销，若未达标，我另觅他人。消息一传出，观外守候的商会长使络绎不绝。我未接待他们，只由下属转话：“工价可谈，规格不可改；你若接，便要答应维护至换代。”

他们知我不是随意许人者，更知无忧观如今虽不涉市利，观主说出话来便是一纸法旨。何况我给的不是通宝，而是一份可见的未来。

这些年，各家炼器坊虽有法匠坐镇，但始终绕不开人工调配。如今我给的是一整套标准流程，不依法术、不靠血契，只讲参数与接口，这便是他们从未拿过的好活。

第二步，我将几处早年买下未动的山地开垦，修筑封闭工坊。这事依旧由观内总管，我只盯投料和流程配置。被我调教好的这些弟子办事细致，不问缘由。

我此举倒不只是为建厂，而是为将所有参与者圈在同一秩序中。工坊之中，散修与旧工同编，产出统一调配，再交由商会分销。一旦成势，那些原本只图自己门中利的世家便插不得手。

挂靠吴家的炼器工坊最先派人来探，孙家紧随其后。他们都未提早前之事，只问“是否仍可参与部分工序”，我未拒，也未允，只答一句：“标准未定，成品优先。\秒~蟑¨结/暁′税.网^ +更·辛-蕞+筷.”

这话既保了先来者的面子，也逼得他们不得不按我设下的程序走。我不要他们的掌控，我要的是他们站在我划的格子里出力。

改革若仅靠我一人立规矩，终有倦时；若靠制度管人，则百年不崩。我不怕得罪世家，也不怕触犯宗门，他们要的是地位稳固，而我动的是地利之权，未动他们根本。

只要我这船上坐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不愿上船的，就会发现自己己站在水下。

更重要的是，这次外包产线，几家商会与我签的协议中，有一项是“参与长期设备维护”。这句话写得简单，却足以把他们拖进生产循环中。

他们不是制器之主，但一旦承担售后，就需每月例行检修、半年返修调校。他们靠此吃饭，我靠此锁人。一旦有人毁约，我便可收回使用许可，那些炼器坊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财路饿死。

我并未公开宣传这些安排，只令执事定时抄录各方反馈，逐项汇总于观中文案。每日上报两次，将进展、货期、工段缺员、厂商怨言一并呈送。

我不曾在大堂设讲议，也未召人议事，只在夜里逐一审阅，略改章程，再交由弟子发往各方。制度如水，静中才稳。若我一言一动都要敲锣打鼓，那便是局势不稳的前兆。

我知城内中人依旧未必服我，也有不少人仍以“皇上宠妾”为由暗中编排。我从不辩，只管将事做好。柳如烟虽贵为天子，却从未以帝威压我一分。她知我不靠宠信行事，也愿以我为策应。世间有此一人理解我，己是难得。

我知她未曾问我是否困顿劳苦，并非无情，而是知我不需怜悯之词。近来日子我与她通信汇报提及编排，她曾道：“你若要走，我便替你扫道，你若要立，我便为你守后。”这话我不曾回她，却记在心上。

如今局势己初定，若我能稳住此地百年之机，也算没负她这许多年信任。

我收起最后一封商会回函，起身看窗外工坊烟气，远远连着城中商道。许多人在其中行走，为生计奔波，也有人在工坊内操炉按图。这条路还远，但只要他们还愿意按图操作、依规入市，那我这条道就不会断。

若要问我此刻是否安心，我不能说是。但至少，在这座山上，我己将能握之权、可控之人、一切外力，全都安入了我画下的秩序里。至于外界如何翻涌，那便等他们来找我再说。

又是过去了三年。

三年间，我极少出观远行。

观外山道年年拓宽，新筑工坊挤满山脚。每逢月首，都要呈上长账供我审批。纸墨虽薄，字里行间却满是人动事成。

自动化系统自初成以来，组件扩制从未停过，而今阻我之处，不是材料，不是人手，只是我亲自校调的速度。

我本想缓行，然盈余日增，若任其空转，便是浪费。

孙叶穆来问我，可否增建三厂，我未应。他却未退，又请调配炼工，再开两条老产线。我却转向另议，提议将一部分利润划出，设了新规，先从我首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