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败（2/3）

心头一跳，她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安远伯第一个跳出来：“回陛下，臣赞同陈老夫人的观点，重开女子科举，极为不妥。”

此话一出，贵胄百官们纷纷附和：

“是啊，那女人要是上朝做官了，谁在家中相夫教子啊？”

“有辱斯文啊！”

“这是要乱套！”

猛地攥紧衣袖，她抿了抿双唇，重开女子科举，本就不占优势，若是再让百官....

“臣觉得，重开女子科举，也没什么不妥！”突兀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力压百官窃窃私语。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错愕地转眸望去，就瞧见范庭大喇喇站起。

鼻头一酸，她实在没有想到，外祖父会在此时，百官对她鸣鼓而攻之时，坚定地，站在她身后。

“威武将军是九王妃的亲外祖，说的话，委实是帮亲不帮理。”

“那是你家的女子，看起来都没什么本事！若是能如我的乖孙女一般打败大凉勇士，你说不定跳的比我都快！”

“你！”

稳稳心神，她直视安远伯的双目：“照安远伯所说，那么重开女子科举，却让百官来定夺，是不是也有些不公平？不如请各位府上的女眷，来定夺，如何？”

“嗤”安远伯冷笑一声，神色间多了几分傲慢，像是笃定她会输一般：“九王妃难不成以为，所有女眷都如同王妃般肆意妄为？”

“即如此，臣倒是以为此法可行，不知，陈老夫人？”

陈氏淡淡瞥眼她，平静回道：“老身以为...此法可行。”

刚才嘈杂殿内，在此刻安静下来，无论是百官还是女眷，面面相觑。

安远伯夫人首当其冲地站起来：“臣妇不愿重开女子科举，女子应当安于内室，相夫教子。”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许许多多贵夫人，像是表忠心般，争先恐后地站起：“臣妇以为应该女子主内。”

“臣女不愿踏出内宅...”

“臣妇也....”

瞧着女眷们一个又一个地站起，沈之窈的心越来越凉，这要怎么办？这些月的努力...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先为自己求得一官半职，再徐徐图之。

“臣女，赞成九王妃，愿意重开女子科举，望陛下恩准。”

熟悉的声音响起，再看去，崔可桢不似旁人般站起，而是行至殿中，郑重行礼。

话音落，范若婉“蹭”得站起，抱拳行礼：“臣女也想参与女子科举。”

接着，许元晴也站起：“臣女同九王妃所想，也愿重开女子科举。”

三人话落，大殿内鸦雀无声。

轻咬下唇，沈之窈刚刚压下的酸意又浮上来，哪怕仅仅只有三人...愿意，她就不枉，求此一场。

烛火晃动，明亮非常，短暂沉默，安远伯嘲弄地声音响起；“也就只有三...”

“我也愿意！”

“子妗！”

柳子妗甩开广安候夫人的手，昂首挺胸地站起：“臣女也愿意重开女子科举！”

“凭什么有些纨绔学得还不如我呢，都能有官职当当，母亲却要让我嫁给这种人，为他打理宅院！”

宛如一滴水溅入油锅，之前默不作声地女眷都沸腾起来：

“是啊，凭什么？我才不要嫁呢！臣女愿意重开女子科举！”

“老天，我家可有八个女儿！臣妇也愿意重开女子科举！”

“臣女也...”

缓缓地，沈之窈唇畔浮现抹笑，理应如此，就该如此，没有谁天生就该被束缚，无论女子还是男子。

这世间容得下许多人并肩。

余光瞥到，陈老夫人缓缓坐下，手却摸向桌案上的紫木匣子。

心跳骤停一下，终于要用到那张圣旨了吗？

很奇怪，不知是何原因，临到头，她反倒平静下来，坦然接受注定会失败的结局。

不，不算失败，最起码她知道这时间还有许多女子，有和她一样的想法。

陈老夫人的声音如所料般响起，可说出的话却是：“陛下，既然如此，老身也无话可说。”

猛地擡头，她...怎会如此！？

殿外，风起寒重，暗暗暮色无边无际。

顾嘉言平静地看完这场闹剧，浮起抹极淡的笑意。

女子为官世道，她也很想看看。

擡眸瞧向裹挟寒意而来的杜景诚，那抹笑意转瞬即逝，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

春寒料峭，嘉和帝下令重开女子科举已经是第二日的功夫，夕阳渐落，杜憬卓站在主院廊下，眉目清冷：“王妃在哪？”

秋金垂目，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在杜憬卓目光愈发凌厉之时，春翡从屋内踏出，恭敬行礼：“回殿下，王妃在...屋顶。”

屋顶？

她去屋顶做什么？

还没踏上屋顶，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应当是醉仙阁的酒酿。

果然，屋顶有只抱着酒坛子的醉鬼，脚尖踢了踢东倒西歪的空坛子。

这是喝了多少？得有个两三坛吧？

他拧起眉头，解下身上轻裘，盖在半躺在屋顶的沈之窈身上。

要喝怎么不再屋里喝？外面天寒。

许是感到轻裘落在身上的重量，沈之窈睁开迷蒙的双眼，素日雪白的面颊因着饮酒，泛起微微的粉色。

她偏了偏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