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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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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盯著瓮,问:“你抓小孩子要作什么?卖掉?”
“卖掉作什么?孩子很好用呢。什么都不懂,所以什么都可以作。”这人到底在说什么?惠歌又忍不住去看他。那脸上盛亮的笑容令她吓一跳,四肢有点僵,似乎身体和意识正在分离,意识还在逞强,身体已经吓软吓晕。掌心有蓬蓬的寒意,一阵一阵随著心跳涌起。指尖有失控的颤抖。雨势渐大,可以看见细细的雨丝,随风斜织。那人说:“不能再跟你聊下去。雨大了,秋社的人该散了呢。”那人身穿青蓝窄袖褶服,比现在晦暝的天色更深沉的一种蓝。更黑暗的一种蓝。那人右脚往后踩,再往前一踏,那片青蓝色飘然一晃,倏忽便荡到她眼前。仿佛那不是一个人,只是一片布。几乎是那人动作的同时,惠歌立刻蹲下,以极低的歪斜的姿势往后连翻三圈,正好踢开那人捉向她臂膀的手。这是趁著方才对话时间打定的主意。她不知道对方庞大的信心来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庞大的恐惧来自什么,所以不管对方如何出招,只要一有动作,先拉开距离,伺机而逃。惠歌站定。恐慌像涟漪一样泛开,从胸口到四肢,难以自制地发颤。她不知道这人怎么样跨越中间那一大段的距离来到她眼前。即使全神贯注地盯著他,在他脚往后踩的那一刻跟著蹲下,往后翻的时候眼角馀光发现那人已经在她脚边。亦即她还在进行第一个后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完成距离的跨越。尽管她踢开他伸来的手,他还是可以在她翻完三个滚后将她逮个正著,绰有馀裕。但是他没有,只是待在她本来站著的位置,变了一种神情。露齿笑收敛成薄唇上的一抹笑意。 细长的眼眶更细了。里面的小瞳子更小了。那人双眼微眯,眉间轻蹙。眼神中有种轻微的讶异,像用箸尖捞起浮在汤面的一只蚁尸,片刻之后,发现那只蚂蚁居然还活著,居然还从箸尖爬到了箸尾。他定定地看她:“你的反应真好。尤其你还不是中人呢。”惠歌听懂第一句,却听不懂第二句──“不识忠仁”?那人又说:“真幸运啊。”她来不及问幸运什么,那人已经擡起右手。手心朝上,中指曲起扣在拇指出的手势。那人的手心对著她的眉心。陋巷斜雨,两条身影凝伫其中。惠歌紧紧盯著那只手,身体渐渐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暗沉的天色朦胧她的视线,冰冷的雨丝扰乱她的触感。感官与身体的知觉钝拙,精神与意识像拉到极处的弓弦。绷得要断了的这个时刻,她发现身体深处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存在”。在肌肤个深处,有什么在飘飘漫漫,像春天的柳絮拂过耳际。更重要的是,和她感觉到的“存在”非常相似的东西,正在那人手中凝聚,形成铁似的坚硬,针尖似的锐利,以及这场秋雨远远不及的阴寒。她莫名其妙想到老花。那人弹指之际,她身后倏忽刮起一阵大风。原本从她头顶右上方往左下方斜斜下著的雨,一霎时,从她这端转向,直直扑往那人。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我家元女如有得罪,幸勿见怪。”惠歌回头,第一次感到老花黑皱的脸面容光焕发,像神佛周.身的彩霞。老花走上前来,她闪身躲到他背后,低低地说:“那个人很奇怪。”声音里有种害怕的硬咽。老花没应,朝那人说:“但是使她瞽目,过分了吧?”瞽目,就是眼睛瞎。使她瞽目,使她眼睛瞎。惠歌理解了,又不理解了:那个人举个莲花指就能令她眼睛瞎?那人脸色彻底变了。毫无笑意,眼皮垂下,几乎遮没那一双小小的眼珠。被眼皮裁得极细的瞳子,极为幽暗,仿佛什么事都作得出来,作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那人哼哼两声,听起来像在笑,看起来完全不是。“过分?怎么会呢?我把她弄瞎之后会用药把她迷晕,很快就没有知觉,几乎不会感到痛苦。”“一之谓甚,其可再乎?”惠歌悄悄从老花手臂探出视线,听了老花的话跟著点头。掳掠孩童这种事作一次就很过分了,你已经抓一个放在瓮里,现在还想要来抓我?那人回答:“取舍既异,何必相干?”惠歌皱眉。她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你要的跟我要的既然不一样,为什么要来干涉我?她又不理解那个人对老花说这句话的意思,正常人都不会作掳掠孩童这种勾当,为什么说的好像老花也可以选择作这种事情?或者曾经让他选择过。老花是幻人,难道那人也是吗?那人往上一跃,那片青蓝色溶进灰暗里,没影了。惠歌长长吐出一口气。搓搓手臂,试图搓掉一身的恶寒。老花走近车下的瓮,将瓮里的孩子抱出来。年纪约莫八.九岁,脖子特长。老花把摆在车上的瓮一一搬下来,拿出草和石头,再捞出三个孩童。他将孩童放在地上,歪歪地倚著瓮。车上馀下的瓮虽然填入草石,但里面没有人,大概是拿来遮掩用的。将轻盈的露车拉往空地。回头看见惠歌愣在原地,双手轻拍两下,唤她:“走了。”惠歌看著眼前东倒西歪的幼儿童子:“那他们要怎么办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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