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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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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坐一连榻。
连榻长而广。底部不是实心,侧边剜出连续的钵型的洞。洞很大,每两个钵洞用一根木板与对侧相连,探头往钵洞看去,榻底明晃晃的。偶尔榻上的人动作稍大,可以看见尘灰飘飘落下,染上门外的晨光,像一蓬一蓬的金屑。惠歌坐的这张连榻刻四个钵洞,洞与洞之间形成的足,长面两侧加起来共有六个。这张六足连榻可以坐满六个大人,现在坐著四个少女──坐的都是女儿,男儿早早呼朋引伴,到园子里玩去了。惠歌盘腿坐在榻上,面向堂门。右边坐著阿妹惠银,左边坐著大姨娘的长女尉令椿。尉令椿身边挨著她外妹尉令萱。大姨娘第一任丈夫病死,再嫁尉氏,令椿也为尉家养育,从尉姓。这个时候同母异父的阿妹,称为外妹。四人约略围成一个圆,侍婢在这个圆中陆续摆上盘碗。一个有足的瓷盘放到惠歌跟前。瓷盘高四五寸,外缘浅褐色,颜色往内渐深。盘里叠著许多琥珀饧。每一颗大小如碁石,颜色如琥珀,因此得名。这瓷盘颜色选择很好,琥珀饧有盘底的深蕴,盘面有琥珀饧的流光,看上去很富丽。放在其他颜色的盘碗里,一定没有这样引人食欲。另外一个摆上的同式样的瓷盘里,放著晒干去核的杏肉。黯淡的橘黄色,表皮扁扁皱皱的。没有琥珀饧那么好看,倒是惠歌喜欢的滋味,又酸又甜,吃多也不腻。每个人身边各放上一个瓷托,瓷托上有一个深腹瓷杯,斟满清水。侍婢来回穿梭的时候,令椿向惠歌搭讪著说:“表妹好像瘦了一点。”“有吗?”惠歌嘴里嚼著杏肉。这种亲族聚会,多的是虚浮的无聊的谈话。阿娘与姐妹相聚固然欢喜,有许多话可说,可是惠歌与这些表姐妹一年见不上二三次,不怎么熟稔,她也不是喜欢应酬周旋的人,因此一脸意兴阑珊。“有阿。最近学了些什么?开始学织纫了吗?”惠歌嘴里的杏肉从右边嚼到左边,再从左边嚼到右边。细细嚼烂,咽下,说:“学《论语》。”“《论语》?汉人的书?”“对。”“学那个作什么?”“我也不知道。”“……” 令椿见惠歌似乎没有什么谈天的意思,一旁的惠银只是将身上的腰带翻来覆去地看,连点心也不吃,便没再多说什么,望著门外喝水。一会儿,一个少女款款走进堂门。少女头顶偏髻。头发全部朝上梳拢,在头顶束结,往右侧拉出及耳的发环。发环靠近髻心的位置,伴著两片金叶子,叶子中间叠著三颗宝石。两颗红的,一颗蓝的,质地很好,背著光也晶莹璀璨。少女上穿杏黄窄袖襦衫,下著红围裳,白褶裙。她将长长的裙摆卷在手上,手曲在胸前,腰下的裙裳散著涟漪似的皱褶。拉起的褶裙那是三姨娘的长女──莫盼盼。惠歌也看见盼盼了。如果有一位士人站在她旁边,她可能会听到一个好听的形容,说那情态是娇女步春,徒倚而前。但是没有,所以她怀疑盼盼可能脚上有伤,每一步那么小心翼翼,走两步要歇一口气。盼盼先到长辈坐著的连榻前问候,再走来小辈的连榻。她背对榻上的人坐下,让婢女脱下她的绣鞋。转过脸来,见惠歌和令椿两人之间的空处较大,提著裙挪坐过来。仔细整理好膝上的裙摆,才擡眼看榻上的客人。令椿的目光早等在那里,见盼盼擡眼,立刻搭话:“好久未见,表妹越来越漂亮了。”“有画妆阿,当然漂亮。”盼盼笑回。“那也要人先长得好看,人不好看,画了也是浪费。”令椿说。惠歌听到这里,在堂门外游荡的眼神又飘回来看盼盼。盼盼是小眼睛。短鼻,薄唇,五官不出众。幸好脸也小,下颔尖溜,有一些娇俏的韵味。今天她画了两道长长的眉毛,眉心中间贴一朵金花钿,红颊,红唇。或许是梳偏髻的关系,头向□□,下颔轻擡,流露一种少女特有的蛮横和骄矜。与其说是称赞盼盼妆饰的漂亮,不如说是在称赞她妆饰的努力。对于精心打扮过的女子,不赞美她,跟批评她一样令人伤心。令萱附和:“表妹不化妆也漂亮。”惠歌不以为然,也知道这种赞美交换是社交的内容之一,直抒胸臆只会遭罪。她不愿说出违背本意的话,也无意讨好盼盼,看见令萱投来寻求支持的眼光,刻意举杯喝水,隔开视线,并不搭腔。一旁的惠银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表姐化妆。”惠银十三岁,座中年纪最小。惠歌是亲姐,其馀也都是她的表姐。令椿笑问:“现在开始注重打扮,是不是有对象了?”这个时候成年早,嫁娶更早,盼盼也早已到了寻觅良匹的时候。盼盼笑靥更深,片刻,点了点头。令椿“嗳哟”一声,笑说:“谁家郎君这么有福气阿?”盼盼说:“你们住得远,说了也不知道的。”令萱立刻反驳:“谁说的?我就听说过,你们县里有个佳少年,长得可好看,眼是眼,鼻是鼻,嘴是嘴。”盼盼娇嗔:“谁不是眼是眼,鼻是鼻,嘴是嘴的?”惠歌看著盼盼,不懂这个表姐为什么化了妆就像换了一个人。三姨娘是富贵人家,盼盼是第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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