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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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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是个有福气的人。”朝槿说。
“我那位表姐叫莫盼盼,听说她跟着水仙修道。你见过吗?”“莫盼盼?没听过。不过师君弟子众多,多的是我没见过,或者见过,不识姓字的。”“水仙也是中人吧?”“中人?你是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吗?”“对。”“噢,原来阿姐叫作‘中人’,我们叫作‘同道’。阿姐的师傅是谁?”“我家的典计。”“他疯了吗?”“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姐,你知道你很不正常吗?”惠歌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看来阿姐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中人没有不发疯的。”惠歌看向朝槿。才发现那一张脂红粉艳的精致的小脸,不笑的时候特别憔悴。本来觉得她的年纪不出二十岁,近看方见眉眼中的沧桑。“我还真不知道。我师傅离开多年,不知道是否安好。这么多年我也只见过一个中人……”惠歌忽然想起那个老乞丐──是个疯子。朝槿说,中人不容易死,不容易生病,不容易中毒,不容易喝醉,夜能视物,耳听八方,行气通灵,变化无穷,却很容易发疯。朝槿使用许多道家的名词来解释,例如成为中人的过程,老花叫“发中”,朝槿叫“得道”──存神炼气有五候,第一候,物情沉寂,清浊分明,名为得道。惠歌的理解是这样的。中人种种殊异的行为,是因为气动于中而形于外,吸取外在的清气,积于体内,再发出体外。然而所谓“形”,其实是一种想象。基本如身体感官的增强,进阶如外在事物的变化,可以使物极热,极寒,极坚,极脆。老花给她的那首中人所作的诗,就是想象的心得。想象无所不能,可是想象会令人混乱。每一次气形于外的过程都会改变中人对现实的认知,最后虚实不分,性理昏错,从此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尤其是追求巅峰的中人,最后追到的总是癫狂。朝槿提到气度,就是清气在体内的聚积程度。以惠歌的气度,早该疯了。惠歌想了想,说:“还是因为我只有行气,很少将气形于外呢?”“或许吧。难怪几乎听不见阿姐的呼吸。”中人修行的方式是行气,以鼻纳之,以口吐气。吐气愈慢愈好,停息愈久愈好。时间长了,就变成习惯。“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睡过夜半。睡不着,只好行气。”惠歌说。“阿姐知道中人不会作梦吗?”“不知道。我以为是我睡得少的缘故。”难怪明璘离开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梦过他。“中人不需要睡眠,也不会作梦。”“所以你就在夜半的时候,到坟场唱歌?”朝槿一愣,复一笑:“阿姐怎么知道?”“去年冬天,每月七日夜中,在睢陵城北的坟场唱歌的人,就是你吧?”惠歌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正在书斋行气。那天夜里,远方有只鬼枭叫了很久,叫得她心神不宁。枭这种鸟,听说生于炎州。炎州像是传说中的地方,实际上源于从前一个怨念深重的大文人,写的《楚辞》里的一句话,“嘉南州之炎德兮”,所以炎州指的其实是南方地区。南方飞来的枭,是大不孝的鸟,长大之后还会跟阿娘要食物吃,如果要不到就会食母而去,因此汉人都拿来形容坏人或逆子。人们也认为,听见枭鸣,是不祥之兆。惠歌本来以为因为枭是恶鸟,所以叫声也被讨厌,后来觉得大概是叫声恐怖才被讨厌,就像远方那只鬼枭。叫声是连串的呜呜声,在静寂的长夜里孤鸣,带着空谷似的回音,悄怆而阴森。惠歌一面听,一面想,鬼枭是一种孤僻的鸟,这叫声一定不是落单的求救声。或许是在求偶。求偶真是困难,叫了大半夜,也没有着落的样子。或许也没有在求什么,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抒发,心理上的慰藉,就跟那些没人看的诗文一样。她难以遏止地回想从前。不是片段的,而是一颦一笑,一字一句,繁细如牛毛地反复重现。这么多年,重现了千万遍,她自己都极厌倦。彷佛困在没有关钥的囹圄,套着无形的桎梏,有种寂寞的垂危的感觉。然后她便听见了歌声。自从别欢后,叹声不绝响……黄檗向春生,苦心随日长……惠歌一下子从回忆的泥沼中扎挣而出。心想,这唱的不就是我吗?凝神细听,来源似乎是城外的坟场。女人的声音,但是低沉嘶哑,像经常扯开喉咙相夫教子的中年妇人。唱的是《子夜四时歌》。子夜,就是夜半子时的时候,但是歌名指的不是时间,而是晋朝的一个女子名叫子夜。子夜谱写曲调,后人填上歌词,因此得名,有《子夜歌》和《子夜四时歌》。曲调哀苦,愁肠九转,所以鬼特别爱唱,相传晋日常有鬼歌之。冬夜坟场歌子夜,任何人听见了,都觉得是鬼吧?惠歌想。但是她知道那是个中人,因为歌声缕细而悠远。老花说过,这叫吹音。出声的同时佐以清气传出,毋须费力,就能送到远处的人的耳边。功力愈深,吹得愈细,愈远。一个煎熬的漫长的夜晚,她因为那歌声得到安慰。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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