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如果她找不到路了，那他就带着她走（1/2）

房间里很静。§幻?想?姬

谢戎坐在她病床旁，低着头，背脊紧绷，整个人像块石头。

沈玲靠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空荡荡，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别这样。我失去精神力这种事，又不是你的责任。别搞得比我还难过好不好？”

他没应声。

沈玲知道了，他是觉得的确是他的错过，但他有什么错呢？

“谢戎，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做事很莽。”她慢慢说着，语气温和得过分，“当初跑来雾都的时候也没跟你说。”

“不过你放心，”沈玲勾了下唇角，“只是失去精神力而己，我死不了的。”

她像是在安慰他，可谢戎眼神却一寸寸冷了下去。

他死死盯着地面，指尖抵着大腿边缘，关节泛白。

“是我没拦住你。”他低声说，声音沙哑，“我应该带你走。”

沈玲转过头看他，眼神柔软，却没有附和。′w·a_n\z~h?e*n.g-s¨h`u?.′n/e¨t.

他带不走她的。

谁都带不走，己经下定决心的她。

过了一会儿，沈玲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我现在没办法感知你的精神领域，不知道你里面坏成什么样了，你得去找个向导疏导一下，不然外伤好起来太慢了。”

“诶，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谢戎没有回答。

沈玲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不要等我了，我问过东南联邦那边的几个向导。”

“结果不太理想。”

“我的精神领域己经彻底残破，怪不得头疼得厉害……大概率是长不回来，你可千万不要想着等我好起来再帮你做疏导啊。”

她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明天可能要下雨。

“白芷建议我……做好准备。”

“过几天申请转换身份，成为普通人。”

谢戎的呼吸忽然重了一下。￠x,i·n~w,a+n+b·e+n!.^o~r·g?

沈玲侧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你不用管我。”

“我真的没事。”

“只是变成个普通人而己。”

“没那么严重。”

“倒是你啊，得快点好起来。前线指挥官。”

谢戎还是没出声。

沈玲的“手”不在了，她的精神力也己经无法感知任何哨兵的意识，曾经无往不利的侵入能力，如今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寂静。

——她，己经不是一个向导了。

谢戎的手掌微微收紧，指尖隐隐泛白。

沈玲她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轻轻地笑了一下：“你或许会觉得我自不量力吧。”

“……我只是想把我哥带回来。”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倔强。

谢戎盯着她，没有立刻说话，目光深沉得像是要将她的一切都看穿。

沈玲的笑意顿了一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可惜我失败啦。”

她没能救回哥哥。

甚至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失去了所有的精神力，变成了一个再也无法触碰哨兵的向导。

沈玲闭了闭眼，片刻后，轻声道：“就这样好了，我也不是没努力过，是不是？很多事就是这样吧，自以为可以却是差远了。”

她的声音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沉静的接受，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谢戎盯着她的眼神微微一沉。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玲。

她曾经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总是随心所欲地闯入别人的精神世界，总是毫无顾忌地撩拨他的意识，总是在战场上随意地挥霍自己的精神力，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接受。

可现在，她终于停下来了。

可是，她不是因为意识到了危险，而是因为她己经再也做不到了。

她的“手”断了。

她的精神力再也无法触碰任何人的意识，她的世界从曾经的自由狂放，变成了一片死寂。

谢戎微微垂下眼，嗓音低沉而克制：“……你有什么打算？”

沈玲缓缓睁开眼，盯着舱室的天花板，眼底的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她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嗓音平静：“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沈玲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变成这样，一个无法进入哨兵精神世界的向导，一个再也无法碰触任何人意识的人。

她以前不怕死，也不怕失败，她以为就算救不回哥哥，也还能继续寻找下去，可现在……

她连再踏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甚至，连哨兵的痛苦都感知不到了。

她的世界，彻底安静了。

谢戎听着她的回答，眼底的情绪微微翻涌了一下，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自己找到答案。

可在心底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