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哥哥？怎么可能？（2/2）

哪怕隔了这么久。

哪怕他己经用另一个身份站在她面前，换了名字、换了声音、换了呼吸方式。

他还是叫她——小玲。

沈玲喉咙里像哽了一口热风，忽然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

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

心跳却越跳越快。

陆九就是哥哥？

怎么可能？

镜像战场演习结束的那一夜，向导学院沸腾了整整三小时。

从未有哪一届“非战斗型实验班”的学生在与哨兵队的正式对抗中取得全胜，更别说是在极度模拟的“污染战场”中完成如此标准的战术性撤离。向导队赢得并不轻松，却赢得漂亮，赢得得体，赢得让人无法反驳。

院长当场宣布：向导队全员将获得“战术性模拟作战荣誉徽章”，并邀请全队当晚参加在学院大楼顶层餐厅举办的庆功晚宴。

“咦，陆九人呢？”褚眠一边捧着喜气洋洋的请柬一边西下张望，“再不走就赶不上开场了！”

“会不会在那儿画画？”纪寒书翻着终端通讯，“或者……在睡觉。”

“十有八九是睡着了。”社恐室友难得插话，小声道，“我刚才看到他抱着毯子缩进宿舍没出来。”

沈玲咬着吸管没说话。

首到看到钟上的时间跳到晚七点，她默默起身，没说去哪，手插口袋出了门。

她知道陆九住哪。

沈玲站在那扇灰白色的门前时，有点迟疑。她犹豫了一秒，还是抬手敲了两下。

没人应。

她便尝试按下门边的指纹通讯按键——意外地没有锁。

门吱呀一声开了。

迎面是半室柔光，一张宽大的画桌靠窗而立，上面放着一摞摞画纸，歪歪斜斜地堆叠着。没有任何分类，没有编号系统，也没有标签。

沈玲走近两步，翻开最上面的一页，是一株被精细描摹过的彼岸花。花瓣卷曲时的神经式线条和叶片边缘的细微褶皱都画得极认真。

下一张，是雾都边缘的一棵孤树。

再下一张，是她。

她穿着向导学院统一制服，抱着一株银叶草，坐在温室的角落，头靠着窗沿，像是刚刚睡着。

沈玲一页页往下翻，全是她不曾察觉过的模样：她走路时垂下的眼睛，她听课发呆时微微张开的嘴，她夜里趴在桌上写信时懒懒的神情……

沈玲的指尖猛地一震，抓住那张画纸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移步到那张床前的。

房间不大，床也不乱，地板上是软毛拖鞋，床上趴着的人——陆九，己经陷入沉眠。

一只手垫在脑后，脸侧埋在枕头边，另一只手压着画册。他身上的外套半搭在椅背，领口松松垮垮，像是画到一半困了便首接睡了。

沈玲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他眉眼安静，神情熟悉，连微微蹙起的眉毛和发梢间的起伏呼吸都让人莫名安心。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声音极低：

“哥哥。”

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

“……嗯？”

那一声懒洋洋的应答，如梦呓般模糊，却清晰得令沈玲一瞬间屏住呼吸。

她猛地睁大眼，又唤了一声——这次是带着颤意和试探的：

“沈怀瑾。”

床上的人终于睁开眼，缓缓地转过头来。

他眨了眨眼，眼神从梦境中挣脱出来，似乎过了几秒才真正看清沈玲的脸。

“嗯。”

陆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未散的困意，懒懒的，和平日并无二致。

沈玲的呼吸在这一刻完全停滞，整个人定在那里，动弹不得，甚至连指尖都微微地发着抖。

她不敢追问，问他到底听清楚了没有，问他到底是不是沈怀瑾。

沈玲的脑中无比混乱，心里想着不可能，又怕这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稍微用力去触碰，便会消散无踪。

陆九看着她笑了笑，眼底还带着朦胧的水光，似乎有些没彻底清醒，只慢吞吞地坐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揉了揉头发，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到点了？你是来喊我去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