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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活着(1/2)
无边的黑暗如同潮水般将林默吞噬,身体的寒冷与伤口的剧痛也仿佛在渐渐远去。¨微?趣-小?税, `哽·薪,醉\全*
他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片没有边际的冰冷海洋中,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身体不断下沉,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漫长的几个世纪。
一阵轻微的颠簸感和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细碎呢喃声,如同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隐约钻入了他混沌的意识。
他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块坚硬冰冷的木板上,有人在吃力地拖拽着他。
那拖拽的动作很轻,很小心,仿佛怕弄疼了他,又仿佛拖拽者本身也己筋疲力尽。
他想睁开眼,看看究竟是谁在拖动自己,但眼皮却沉重如山,无论如何也无法抬起。
迷迷糊糊中,他又一次陷入了更深沉的昏睡。
林默是被一阵难以忍受的干渴和左肩枪伤处传来的阵阵撕裂般的刺痛唤醒的。
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适应了一下眼前昏暗的光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根粗糙简陋、用未经处理的原木搭建的横梁。¢1\9·9\t/x?t,.·c·o,m^
上面铺着厚厚的茅草和泥土,隐约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头顶木板的缝隙中艰难地透进来,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形成几道依稀可见的光柱。
西周是夯得相当结实的泥土墙壁,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泥土腥味和淡淡的霉味。
他躺在一堆还算干燥的稻草上,身上盖着一件破旧但勉强还算干净的薄棉被。
这是一个地窖。
一个极其狭窄、低矮、阴暗的地窖。
“你醒了?”
一个略带惊喜、又夹杂着些许沙哑和怯懦的女声,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林默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张憔悴但还算干净的脸庞。
正是那个被他从日本兵手中救下的女人,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己经熟睡的孩子,孩子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眼角微微红肿。
女人看着林默,那双原本充满惊恐和绝望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感激、担忧以及……深深的敬畏。
“水……”林默艰难地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女人闻言,连忙从旁边一个豁了口的破陶碗里,用一个缺了半边的旧木勺舀了些水,小心翼翼地凑到林默嘴边,轻柔地喂他喝下。_x¢i\a·o_s/h_u/o?g*u.a′i`.!n~e`t\
清凉的液体如同甘泉般滋润了他干裂的嘴唇和火烧火燎的喉咙,让他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谢谢……”林默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比之前顺畅了许多。
“恩人……是我们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娘俩……呜呜……”
女人说着,眼圈又红了,声音再次哽咽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憔悴的脸颊上滑落。
她似乎想给林默磕头,但因为怀里抱着孩子,行动不便,只能用那双充满感激的眼睛,一遍遍地望着林默。
林默沉默着,感受着身体的极度虚弱。
左肩的枪伤只是被简单地用一些撕成布条的破旧衣物包扎了一下,依旧火辣辣地疼,甚至能感觉到有血水渗出。
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在隐隐作痛。
“这是……哪里?”林默喘了口气,轻声问道。
“这是我家……不,以前是我家的地窖。”
女人抹了抹眼泪,声音低沉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恐惧,“上面……上面的村子……都被那些天杀的畜生给烧了……鬼子……鬼子前些天来过……呜呜……我的当家的……就是被他们……”她再也说不下去,泣不成声。
林默心中一沉。通过与女人断断续续、夹杂着哭泣的简单交流,他艰难地拼凑出了一些关于目前处境的信息:
这里是上海市郊的一个名叫“下河村”的小村庄。
具体是哪一年哪一月,女人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年刚过完没多久”,“天还冷得很,前些日子刚下过一场大雪”。
结合他穿越前的记忆和眼前日军的暴行,林默判断,现在应该是1938年初,极有可能是1月下旬或2月初,南京大屠杀的阴霾尚未散去,日军正在对上海周边地区进行残酷的“扫荡”和“清乡”。
女人名叫李淑云,怀里的孩子是她的儿子,小名狗剩。
几天前,日本兵血洗了下河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庄,她的丈夫就是在反抗中被日本兵残忍杀害的,她和孩子侥幸躲在自家这个隐蔽的地窖里,才逃过一劫。
而林默昏迷前遭遇的那两个日本兵,应该是掉队的散兵,或者是小股出来“打秋风”、搜刮民财的,恰好遇到了冒险出来想给孩子找点吃食的李淑云。
这个地窖里几乎没有任何食物,只有一点点己经发硬的红薯干,水也是李淑云冒着生命危险,趁着夜色从村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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