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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钢针承恩座(1/2)
听完这话,一股无形的巨力压在朱寿肩头,他心头那根弦彻底崩断,再也撑不住,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身躯砸在地上。+墈¢书!君` _追!最+薪~彰_结`
他身旁的开国公常升呼吸一滞,看着外甥那不怒自威的模样,下意识地便要跟着矮身。
哪知常升刚要屈膝,朱允熥己从书案后绕出,一把搀住常升的手臂,力道沉稳。
“舅舅这是做什么?”
“您是长辈,是孤的亲舅舅,怎能对孤行此大礼?”
“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外甥不敬长辈,折煞外甥了!”
这番话语恳切,脸上甚至带着几分晚辈的惶恐,与昨日粥厂判若两人。
常升被他搀着,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和那温和语气都透着陌生。
他抬眼细看,外甥原本青涩的轮廓竟与那位懿文太子,有了七八分相似。
不,甚至更多了几分……果决。
他这个外甥,真的不一样了。
朱允熥扶稳常升,转头瞥向一旁躬身侍立的福安。
“蠢材!没点眼力见!”
“舅舅在此,还不快去搬张锦墩来!”
福安一哆嗦,连忙应声,小跑着去搬弄锦墩。
常升连连摆手。“殿下,使不得!臣站着回话便好!”
朱允熥抬手虚按。
“舅舅说笑了。您是孤的长辈,在孤这文华殿,哪有让您站着的道理?”
福安己将锦墩搬到。
朱允熥按住常升的肩膀,将他按在锦墩上。
常升只觉得那锦墩仿佛布满钢针,浑身肌肉绷紧,只敢挨着半边屁股,双手拘谨地放在膝上,大气不敢出。.微¨趣-暁·税, ¨嶵¢辛.漳,劫.更_鑫·快+
安顿好常升,朱允熥这才踱步到跪地的朱寿面前。
他脸上对常升的温和瞬间敛去,开口道:“舳舻侯。”声音在大殿里激起回响。
“可知孤今日为何召你入宫?”朱寿猛地磕下一个头去,额头在地上发出闷响。
“臣……臣知错!臣罪该万死!”声音发抖,不成调子。
朱允熥走回书案后坐下,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哦?”他放下茶盏,眼皮未抬。“说说看,错在何处?”
朱寿跪在那里,脑中只剩恐惧,结巴说着:“臣……治家不严,驭下无方……致府中恶奴……败坏殿下名声……臣有罪!用人不淑……险酿大祸……污殿下清誉……臣罪该万死!”
朱允熥放下茶盏。“还有呢?”
朱寿脑袋嗡的一声。
还有?还有什么?劣质霉米?克扣钱粮?难道还有别的纰漏?冷汗浸透了他的背心。
“孤给你提个醒。”朱允熥的声音依旧平淡。“昨儿个,你们在凉国公府饮宴。席间,都说了些什么?”
这话如一盆冰水浇下,朱寿心脏骤停。
凉国公府?昨天?他喝多了……仗着酒意,听人吹捧……似乎……说了些胡话……那是蓝帅府邸!殿下的亲舅姥爷家!那种地方……难道也有……耳目?
他不敢想下去,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秒~蟑¨结/暁′税.网^ +更·辛-蕞+筷.
锦墩上的常升更是心惊。
蓝玉府上?连他府里的私宴,太孙都一清二楚?
那自己府里……平日与同僚故旧的牢骚醉话……是不是也一字不落递到了太孙案头?
他只觉锦墩上的绣花针全扎进了肉里,冷汗涔涔,坐姿愈发僵硬。
朱允熥将两人的惊惧尽收眼底,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随即隐去。
他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
“怎么?想不起来了?”
朱寿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一沾酒,嘴就没把门。
昨天席上,借着酒劲,好像抱怨了勋贵风光不再,又吹嘘自己与太孙关系亲近……越想越怕,他只是磕头。
“臣……臣酒后失言,胡言乱语,臣该死!臣该死!”
“孤再给你提个醒。”朱允熥声音带上一丝冷意。
“你说,孤这个太孙,终究年轻,镇不住场面?你说,孤还得靠你们这些淮西勋贵撑着?”
轰!朱寿脑中炸雷,眼前发黑,差点晕厥。
这话……他好像……真的说过!当时酒酣耳热……完了!这是谋逆大罪!
常升也吓得从锦墩上弹起,噗通跪倒。
“殿下!朱寿他……混账!喝多了马尿,当不得真!殿下明鉴!他绝无此心!”
“哼。”朱允熥一声冷哼打断常升。“舅舅莫替他说话。他这脑子,不清醒得很。”
朱允熥手指轻敲桌面。“舅舅别忘了,这应天城里,不光有锦衣卫。还有皇爷爷新设的黑衣卫。”
“一黑一白,两班人马,正憋着劲儿较量,看谁更能替陛下,也替孤,分忧解难。”
朱允熥语气平淡,字字敲心。
“舅姥爷蓝玉是沙场宿将,性子粗疏。他那国公府,高门大院,人来人往。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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