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白莲末日2（2/2）

物之一。

聂庆童瞥了一眼那玉蝉，果然面露几分自得。

李怀恩是他的人，暮雪也是他提拔的，情报最终汇总到他这里，由他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合情合理。

“嗯，李怀恩还算有点用处。”他收回目光，语气一沉，“既然天赐良机，我们便不能辜负！传我将令，命各分坛精锐尽出，三日之后，栖霞山下，务必给朱家王朝一次狠狠的打击！”

“谨遵教主谕令！”众人齐声应和。

聂庆童转向暮雪，眼神锐利：“暮雪，此次行动，你部负责在清平道一线设伏，作为第一波冲击，务必打乱御驾的阵型，为后续主力创造机会！此任务最为凶险，也最为关键，你，可能办到？”

清平道，正是姚广孝地图上防卫最为严密的地段之一，也是聂庆童认为最能体现暮雪忠诚和能力的地方。

暮雪心头一凛，这清平道虽凶险，却也离她预设的信号点不远。她垂下眼帘，再抬起时，己是决然：“属下，万死不辞！”

出了破庙，寒风似刀，刮得暮雪脸颊生疼。她拢了拢衣襟，并未走大路，而是拣了条僻静深幽的小巷，七拐八绕。夜枭的啼叫在远处起伏，更添了几分阴森。她步履看似不疾不徐，实则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留意着周遭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聂庆童那老狐狸，心思缜密，不得不防。

终于，前方巷口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伴着若有若无的食物香气。那是一家不起眼的馄饨摊，此刻依旧有三两个夜归的苦哈哈缩着脖子，吸溜着热汤。

摊主是个瞧着五十出头的老头，一脸风霜，手脚却麻利得很，正低头忙着包馄饨。

暮雪走到摊前，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疲惫：“老板，一碗热馄饨，多放葱花，不要香菜。”

老板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好嘞，稍等。”

暮雪寻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将几枚铜钱放在桌上。其中一枚铜钱的边缘，被她用指甲细细地划了一道不起眼的莲花暗纹。这是她与李星约定的暗号之一，代表有紧急情报，且计划有变动。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老板放下碗，自然而然地收走了桌上的铜钱，指腹在那枚有莲花暗纹的铜钱上不着痕迹地一捻，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暮雪慢慢吃着馄饨，眼神却留意着老板的动静。只见那老板收了钱，转身回到灶台，继续忙碌。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块半旧的汗巾擦了擦手，然后才将收来的铜钱丢进钱箱。

只是，那枚带着莲花刻痕的铜钱，却被他不经意地拨到了钱箱一个不起眼的小隔层里。

暮雪心中稍定，吃完馄饨，起身离去，自始至终，两人再无一句多余的交谈。

待暮雪的身影消失在巷尾，馄饨摊老板依旧不慌不忙地招呼着客人。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摊子才算彻底清净下来。老板打了个哈欠，开始收拾家伙。他将钱箱里的铜板倒出，唯独留下了那个小隔层里的那枚。

回到摊子后方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屋，老板点亮一盏豆大的油灯。

此人乃姚广孝早年布下的暗子，平日以馄饨摊为掩护，收集市井情报。

他从怀里取出一枚薄如蝉翼的刀片，小心翼翼地沿着那枚铜钱的边缘刻痕撬开。铜钱竟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老板将纸条展开，凑到灯下仔细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他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木匣，里面笔墨纸砚俱全。

他先将纸条上的内容原封不动地抄录了一份。随后，他取出另一张纸，写下几行字，内容却是对原纸条信息的巧妙歪曲，只指向聂庆童的计划，隐去了暮雪暗中传递的关键变动。做完这一切，他将抄录的原件与那份歪曲的情报分别卷好，塞进两枚准备好的空心铜钱里。那份歪曲情报的铜钱，他打算明日一早交给锦衣卫的人——这是姚广孝的吩咐，用以误导或试探。而那份真正的情报，他则小心翼翼地收好。

吹熄了油灯，借着窗外熹微的月光，他摸索着出了棚屋，朝着与锦衣卫据点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皇觉寺后院一间僻静禅房内。

姚广孝看完馄饨摊老板亲手送来的纸条，脸上古井无波。他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聂庆童……这条线，看来是时候做个切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