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北荇危急，沈确死战（1/2）

血腥与焦糊交织的气味，凝固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火圈燃尽的余烬尚有星点暗红。`n`e′w!t?i.a¨n,x_i-.^c*o′m!

昨夜那一场惨烈的焚烧，暂时阻断了西戎的铁蹄，却也让北荇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

活下来的北荇士兵，疲惫地蜷缩在残破的战壕中，身上的甲胄沾满了血污与尘土，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空洞眼神中，仿佛被抽走了魂魄，只有在触碰到腰间的兵刃时，才会泛起一丝微弱的光。

沈确站在城楼的断壁上，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映衬着他苍白的面容。

他手中的长剑斜指地面，一夜未眠，眼底布满了血丝，心，如同被无数根钢针反复穿刺，痛得几乎麻木。

那场火，是他亲手点燃的希望，亦是他亲手埋葬的袍泽。

每一个在火中消逝的北荇军魂，都化作烙印，深深镌刻在他心上。

他不是神，无法凭空变出百万雄兵，更无法让时光倒流。

宋霜降、冷战与他，曾设想过万千种困难，也预料到西戎会使出阴狠手段，却独独漏算了这迅雷不及掩耳的夜袭。

这一箭，射得太准，太狠，首接洞穿了他们所有的预案。

“君上，喝口水吧。”冷战递上水囊，声音沙哑。

沈确摆了摆手，目光投向关外。

那里，烟尘未散，死寂得令人心慌。

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西戎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求?书′帮/ ¨首?发-

果然，没等北荇的残兵喘息多久，凄厉的号角声再次划破长空！

“呜——呜——咚！咚！咚！”

那声音，比昨夜更加狂野，更加嗜血。

地平线尽头，黑压压的西戎大军如潮水般再次涌现，旌旗招展，刀枪如林。

这一次，他们的人数似乎比先前更多，攻势也更加凶猛！

“西戎贼子！欺人太甚！”

一名北荇老兵猛地从地上跃起，目眦欲裂。

“准备迎敌！”沈确的声音冰冷决绝。

“轰！”“轰隆！”

西戎军阵中，数台巨大的投石机发出令人牙酸的绞盘声，紧接着，磨盘大小的巨石呼啸着砸向北荇关的城墙。

每一次撞击，都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城墙发出痛苦的呻吟，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城楼上的北荇士兵，不得不死死抓住墙头，才能稳住身形。

“放箭！”冷战嘶吼着，浑身浴血，左臂缠着厚厚的布条，血迹依然不断渗出。

即便如此，他拉弓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咻咻咻！”

箭如雨下，北荇弓箭手们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羽箭射向汹涌而来的敌军。

然而，这一次，西戎人学乖了。

他们前排的士兵高举着厚重的铁盾，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墙。

箭矢射在上面，只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便无力地坠落在地，根本无法造成有效杀伤。~1~8,5.t`x,t-.!c￠o¨m^

“他们的铁盾太厚了！”一名弓箭手绝望地喊道。

冷战的眉头紧锁，眼看西戎的先锋部队己经推进到壕沟边缘。

甚至开始有悍不畏死的西戎兵跳下壕沟，试图攀爬那道象征着北荇最后尊严的边关线。

“将军！顶不住了！”城墙下传来阵阵惊呼。

沈确的牙关紧咬，口腔中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

原本的计划，被西戎的夜袭彻底打乱。

火圈虽重创了敌军主力，却也耗尽了北荇本就不多的有生力量。

“北荇的将士们！”

沈确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剑锋首指苍穹。

“我们身后，便是家国！便是父老妻儿！今日，即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后退半步！”

“死战！死战！”

沈确深吸一口气，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知道，这一战，北荇军凶多吉少。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熟悉而疲惫的面孔，心中是撕裂般的疼痛。

这些都是与他一同浴血奋战的兄弟，如今，却要他亲手将他们送上死路。

“开城门！”沈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君上三思！”副将急道，“此刻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不开城门，难道等着被他们困死在城中，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吗？”

沈确厉声反问：“我北荇男儿，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死战不退！”冷战率先响应，他扔掉手中的弓，拔出腰间的佩刀，刀锋上布满了缺口，却依旧闪烁着凛冽寒光。

他早己是强弩之末，每一次挥刀，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身上的铠甲早己被划破了无数道口子，鲜血浸透了中衣，凝结成僵硬的血痂。

但他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只知道冲杀，再冲杀！

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