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尸变之兆（2/2）

一个家丁也附和道，偷偷将那简陋的麻布口罩拉到了下巴。

王慎之将这些议论和阳奉阴违尽收眼底，心中无奈。

他只能尽可能地亲自监督，并反复强调不当处理尸体的危害。

就在清理工作进行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一些令人不安的现象开始陆续出现。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几个负责搬运黄巾军重伤员的丁壮。

“头儿！头儿！你快来看！这……这几个贼人不对劲！”一个丁壮惊恐地叫喊着，指着担架上一个胸口中箭、奄奄一息的黄巾兵。

陈头闻讯赶来，只见那黄巾兵虽然气息微弱，眼看就要断气，但他的西肢却在不自主地轻微抽搐着，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一双原本还算正常的眼睛，此刻竟然也开始泛起一丝诡异的血红！

“这……这是怎么回事？回光返照吗？”陈头也有些发毛。

王慎之闻讯也立刻赶了过来。

他俯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个黄巾兵的状况，心中猛地一沉！

这种濒死前的神经系统异常兴奋和攻击性潜兆！

“把他……把他和其他伤员隔离开！立刻！”王慎之当机立断，对陈头说道，“还有，所有接触过他的人，都必须用烈酒和洁净水，把手和脸都洗干净！”

紧接着，又有丁壮来报，说在一些己经死去的黄巾军尸体上，发现了更加诡异的现象。

一些尸体明明己经僵硬冰冷，但其面容却异常狰狞，仿佛在临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更有甚者，一些尸体的指甲缝里，竟然残留着不属于其自身的皮肉和血迹，似乎……似乎在死前，还曾疯狂地抓挠或啃噬过什么东西！

这些零星的、却又极其反常的迹象，如同无形的阴影，开始在黑石坞众人的心头蔓延。

他们虽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却油然而生。

甄邯在击退褚燕后，原本因为“雷火之威”而信心大增，甚至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王慎之这件“大杀器”来扩充自己的势力。

但此刻，听闻战场上这些诡异的传闻，以及王慎之那凝重无比的表情，他也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王先生，依你之见，这些……究竟是何缘故？”甄邯私下里找到王慎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王慎之沉吟片刻，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将P病毒的真相完全托出的时候，那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和猜忌。

他只能用一种相对委婉和符合这个时代认知的方式来解释：

“坞主，战场之上，杀戮过重，血气冲天，本就容易滋生‘戾气’和‘邪祟’。那些黄巾贼寇，多为亡命之徒，又修习太平妖道，其死后怨气不散，出现些许异状，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依草民浅见，这种‘戾气’若是处置不当，极易感染生人，使其性情大变，甚至……化为只知杀戮的‘凶物’。故而，所有战场尸骸，务必彻底焚烧，不可有丝毫遗漏！所有接触过尸骸之人，亦需严加防范，一旦出现发热、躁动等异常，必须立刻隔离！”

他这番半真半假、夹杂着“戾气邪祟”之说的解释，虽然未能完全消除甄邯的疑虑，但也让他对王慎之的“防疫”建议更加重视了几分。

至少，加强戒备，总没有坏处。

王慎之则利用这个机会，开始更加隐蔽地进行他的“秘密调查”。

他会借着巡查防疫工作的名义，仔细观察那些被集中起来准备焚烧的黄巾军尸体，记录下它们的异常特征。

他还特别留意那些在战斗中受伤的坞堡守军，一旦发现有人出现类似早期症状，如持续低烧、乏力、情绪异常等。

便会以“防止伤口感染恶化”为由，建议将其“重点看护”。

他心中那份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病毒的潜伏期似乎并不固定，其早期症状也可能因个体差异而有所不同。

这些零星的、看似不起眼的“异常”，很可能就是更大规模爆发的前兆！

而坞堡之外，褚燕的残部虽然遭受重创，但并未被彻底消灭。

他们如同受伤的饿狼般，潜伏在周边的山林之中，舔舐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