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2）

过，之后哼着歌欢欢喜喜地出门了。

到于适院里时，于适正蹲在地上，旁边摞着高高一叠的书册，他拿过一本，翻开后平铺在张莹白色的布上。

那里已铺了有几十册书籍，景象颇有些壮观。

“你在做什么？”陆承渊凑近好奇发问，于适专心手下的事，看都不看他，“晒晒书，前段时间下雨，在屋里放得有些生霉。”

“都是医书吗？”陆承渊俯身细看，闻到了那股独属于书册的味道，还夹有轻微的霉味。

“是，我这里可不就是医书多。”

也是，陆承渊觉得自己问了个显而易见，又傻不愣登的问题。

他慢慢直起身，刚要说明自己的来意，余光掠过那书下压着的布，顿时眼神一诧。

他立马蹲下身，撚起那布的一角，细细感受过后，十分确定道：“蚕丝。”

并且这布料触手柔软细腻，比寻常桑蚕丝面料更甚，像是极端稀有的天蚕丝所制。

再看它跟团破布般被压在地上，陆承渊实在难掩话中的惊诧震惊，“你用这么好的锦缎垫书？！”仿佛于适在暴殄天物。

陆承渊身为一代湘绣传人，平日里把这些看得比自己还要珍贵，都是像对待刚出生的孩童那样小心呵护。

可于适居然这般随意的对它，着实让人痛心，以至于陆承渊捉心挠肝的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但于适依旧没太大反应，闻言只是侧过了头，挡脸的长发随之滑落，露出俊秀的侧脸，“你还懂这些？”

陆承渊反问，“重点是这个吗？”

于适似嘲似讽般地勾起个笑，“再贵重又能如何？不过是死物罢了，它们如何能比得上这些医书？医书里承载的东西可以流传千古，指引后人。”

他抓起那在陆承渊看来该无比重视的东西，挑衅道：“它可以吗？”像是攥着一团废物，他眼神难掩嫌恶。

于适的话实在过分偏激，陆承渊不明白他究竟从何而来的这般大的敌意，却不愿因为这些事与他争执。

“那这布料你从何处得来的，我瞧着—”并非寻常人可得。

“陆承渊。”于适话音渐沉，再没有那副懒懒打趣人的模样，“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书册都已摆好，于适站起身，冷不丁又丢下句，“你肯定也有吧，那种要藏在心里，永远都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经他这么一说，陆承渊忽然想到了穿越的事，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陆承渊，而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崔景晏知道。

“不说算了。”陆承渊心虚地岔开话题，也不再管他是不是用天蚕丝垫书，随即起身表明了来意，“景晏的病大好，我想着今夜请你来家中吃顿便饭聊表感谢，除你之外，我还请了李二他们。”

“行。”于适晃悠着进入屋子，丢给陆承渊一个背影，长发随风舞动，他的手在空中轻摆两下，“到时候我会过去的。”

走在村路上，想起于适刚才的模样，陆承渊依旧难消心头疑虑。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村医，穷得连几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借给自己，又是从哪里能得到这般贵重的布料。

他又回忆起李二跟他说的，于适是三年前才来的村子，所以在没来村子之前，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一切就像是个硕大的茧，需要慢慢抽丝才能看到里面被掩藏着的真相。

不过陆承渊细想了想，他没有兴趣去探究别人的过往，索性把这事忘了，往自家地里走去，开始思考今夜要烧些什么菜。

还未走到，窄窄的土路前忽然挡过来几个威武大汉，穿着一致，且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待陆承渊弄清楚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从几人身后又慢慢走出一男子，陆承渊定睛看去，视线在他脸上和衣着上转过，两只眼睛猛地瞪大好些。

“你—”

男子悠然摆了摆手，对身旁几个彪形大汉令道：“给我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