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你想和离,又是皇上做主,爹不去找他就是了。”
“你也别哭了,哭坏了身子,爹娘和月儿都心疼。”
“离了那狼心狗肺的镇南王府也好!省得天天受那些腌臢气!”
“我宋秉德的女儿,模样才学、品行都没得挑,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他话里话外,都是对女儿的信得过和骄傲。
宋朝阳被父亲这话一说,眼泪里也带了点笑。
她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带着浓浓的鼻音吸了吸鼻子。
“爹,女儿暂时不想嫁人的事。”
“女儿只想好好把锦绣阁干起来,活出个样子来。”
“只是女儿这一和离,恐怕会耽误了月儿的亲事。”
这才是她最操心的。
如今这世道,姐姐和离了,对还没出嫁的妹妹,名声上总归不太好听。
宋朝阳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宋清月就急忙抬手打断了她。
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姐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妹妹我巴不得呢!”
“要是真有人因为姐姐的事,就对我挑三拣四,不肯上门提亲,那正好!”
“那种只看重面子,眼皮子浅,心思又不干净的人家,不嫁也罢!”
“正好帮我筛掉一批不靠谱的歪瓜裂枣,省得将来嫁过去天天生气,还不如在家里陪着爹娘和姐姐舒坦呢!”
宋清月扬着小下巴,一番话说得透着明白劲儿。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她这几句话,像一阵暖风,一下子吹散了花厅里最后那点闷气和伤心。
宋朝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不少。
连一直提着心的宋母,脸上也露出了点笑模样。
站在一旁的红鸢,看着这姐妹俩情深的样子,眼圈又是一红,随即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她看准机会,连忙上前一步,对宋尚书和宋母福了福身子。
“老爷,夫人,小姐说的是,小姐如今可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小姑娘了!”
“小姐的锦绣阁,今天在寿宴上那么一亮相,现在整个京城怕是没人不知道了!”
红鸢说起这个,脸上也跟着发光,语气都轻快起来。
“奴婢敢跟您二位说句准话,从明天起,锦绣阁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踩平了!银子肯定是哗哗地往里流,保管赚个盆满钵满!”
“就连当今圣上,都亲口夸小姐做的茶点好,那‘食画江山’更是让皇上高兴得不得了,直夸小姐有心思呢!”
宋母听着红鸢有声有色地说着,心里又骄傲又自豪,可看女儿的眼神里,担忧却又多了几分。看书屋 追蕞欣章洁
她仔细看着宋朝阳明显瘦了一圈的脸,还有眼底下淡淡的青影,心疼得不行。
“你能干,娘当然高兴。可你现在既然回了府,凡事就不用再自己上手了。”
“这铺子上的事,还是交给能干的管事去弄吧,你好好养养身子才是正经,别再把自己累坏了。”
宋朝阳好不容易跳出了火坑,她只盼着女儿往后的日子能舒心些,别再那么操劳。
宋朝阳走到宋母身边,伸出两只手,轻轻捧着宋母保养得宜的脸颊。
她脸上露出点赖皮的笑,眼神灵动狡黠,跟没出嫁时一样娇俏。
“娘,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女儿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娇小姐了,女儿心里有数呢,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绝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她轻轻晃了晃宋母的胳膊。
“女儿今天在王府吃过晚饭了,这会儿也不饿。”
“爹,娘,月儿,你们接着吃宵夜吧。”
“女儿有些乏了,便先回雪轩居歇息去了。”
宋朝阳带着红鸢,进了雪轩居的门。
屋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跟她出嫁前一模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空气里飘着她从小闻惯了的檀香。
她深深吸了口气,这久违的安宁让她浑身都松快了。
宋朝阳走到软榻边,身子一软就躺了下去。
她眼睫毛动了动,看着熟悉的帐子顶,满意地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在家好。”
这份舒坦,可不是镇南王府那些好吃的、好穿的能换来的。
红鸢刚踏上台阶,想去打水给她用。
榻上的人忽然坐直了,眼神清亮。
“红鸢,先别打水。去书房把笔墨纸砚拿来。”
“我要写和离书。”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很有力道。
红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