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 章 乞丐（2/2）

过位置，却始终安然无恙。

不过天真的孩子从不多想，只管把这里当作倾诉心事的秘密基地。

"乞丐，你知道人是怎么来的吗？

"某个黄昏，男孩咬着草茎问道，

"娘说我是从她肚脐眼里钻出来的，可那里明明那么小......

"他困惑地戳了戳自已的肚脐，

"而且我问她我是怎么进去的，她就会红着脸赶我走...

"

秋日的阳光透过破败的屋檐洒落，男孩抱着膝盖低语：

"为什么爹娘能一起睡，我却只能一个人......

"

突然他神秘兮兮地凑近，

"对了，我告诉你个秘密，婉莺她不是普通人......

"

他认真地比划着，

"我小时候亲眼看见的，她

"

临走时，男孩总不忘叮嘱。“乞丐，你记得自已找些吃食，别等我还没过来时你就饿死了....”

两年光阴流转，男孩的个头蹿高了不少，来破庙的次数却从未减少。

"过些日子爹要带我去测灵根了，

"他兴奋地手舞足蹈，

"听说有灵根就能当仙人！就是那种能在云彩里飞来飞去的神仙！

"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说当了仙人，是不是就没有烦心事了？

一个月后的雨天，男孩垂头丧气地推开庙门。

"我没有灵根......

"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明远被选上了。

他能当仙人，你还记得他吗？就是那个总和我家作对的明远......

"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爹看起来很失望......其实我也好想当仙人啊......

"

又一年春分时节，细雨如烟，青石板路上泛着湿漉漉的水光。

男孩慌慌张张地冲进破庙，蓑衣上的水珠簌簌滚落，在积灰的地面上砸出细小的水痕。

他顾不得擦拭脸上的雨水，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在乞丐面前。

纸包散开，几个白胖的馒头滚落出来，还冒着丝丝热气。

"乞丐，我……我得走了！

"男孩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明远从仙门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仙人，父亲说他们可能会……

"

他咬了咬嘴唇，没再说下去，只是低声道：

"家里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连夜离开。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

他顿了顿，喉咙微微发紧，

"你……你要好好活着啊。

"

乞丐依旧沉默，只是缓缓伸手，拾起馒头，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男孩早已习惯这样的反应，自顾自地苦笑了一下：

"明远好像真的很厉害，所有人都说他是绝世天才……要是我也有灵根就好了……

"

"绝世……天才？

"

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像是生锈的刀刃刮过粗粝的石面。

男孩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乞丐——三年来从未开口的乞丐，竟然说话了！

乞丐浑浊的双眼渐渐亮起一丝微光，仿佛被某种遥远的记忆唤醒。

“喂，道士。你年纪看着不大，怎么修为这么高深？...

——恍惚间，钱一仙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他神神秘秘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天机门'百年一遇的绝世天才...”

记忆骤然破碎，紧接着浮现的，是钱一仙身死后，自已这副不死不灭的身体，竟然会受伤了...

天才嘛....？

......

男孩怔怔地看着他，还未从震惊中回神，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般的轰鸣，震得破庙梁木灰尘簌簌落下。

男孩脸色骤变：

"不好！我得走了！

"他转身就冲出了庙门。

他离开后，破庙中央，那个三年不曾移动分毫的乞丐，此刻竟缓缓站了起来。

褴褛的衣衫无风自动，枯草般的乱发下，一双眼睛亮得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