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没搭理他,冲丁二婶道:“婶婶,我妈妈告诉过我,男孩子追求女孩子之前要自我审视。”
丁二婶没想到一个孩子能说出这种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江映梨反倒笑了出来。
夸奖似的替他擦去脸上的灰,好整以暇看向寡妇儿子,对方脸色平静,似乎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你是在这组吗?”
袁砚舟从田埂边走近,语气冷淡,寡妇儿子讪笑一声扛着锄头回去。
回头见到余庆的脸,袁砚舟瞳孔猛地一缩,江映梨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一瞬的神色变化。
他认识这孩子?
低头打量余庆,他低着头蹲在地上不知道是在捉蚯蚓还是数蚂蚁。
扬起唇,“周队长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孩子,我去上工。”
袁砚舟顿了一秒,点头,“你去拖拉机那边看着他们,如果有什么操作不合规的地方你指导一下。”
缓了下神,他仿佛想起来什么,叫住离开的江映梨。_j!i′n*g·w,u′x·s+w~.¨c_o,m*
“公社说他们准备向县里申请批资金,让你和你舅舅再组装四台拖拉机。”
加上现在这台,正好一个生产队一台。
江映梨拒绝:“这个时候组装,做出来赶不上春种。”
“他们的意思是留着备用,交公粮、拉肥料就不用再去额外租拖拉机。书记说了,给你工资,一天一块。”
一个月三十,一级工人的工资标准。
以她的贡献,这工资太少了。
但公社还有生产队填不饱肚子,所以她没计较这些,应下转身离开。
袁砚舟蹲下把孩子抱起来,而余庆乖巧地揽着他的脖子,像个玩偶挂件。
一大一小,两人长得都不差,生产队里的女组员都忍不住直起腰一路目送两人。
两人进屋,余庆率先开口:“袁哥哥!你怎么在这!”
袁砚舟没回,把他放在凳子上递给他一块酥饼。
接过,余庆吃着酥饼,神色自然,脚也小弧度摇晃,代表他现在放松的心情。
袁砚舟盖上酥饼盒盖子,头也不回,“这话该我问你吧?”
余庆放下酥饼,小大人似的:“他忙着视察,恐怕我被拐卖了都不一定知道。=@)完°3*本±?&神{站¨?° .)%首D发?”
这个他指的是他爸,余旅长。
余旅长比袁砚舟大了快两轮,但两个人很合得来,所以袁砚舟私下经常和他称兄道弟。
他也算余庆的干爹,看着他出生、长大。
“拐卖?”袁砚舟用一方淡蓝色碎花手帕将他嘴角的碎屑擦干净,又揣回胸兜,“那个带你来的女同志把你买下来了?”
“不不不!她救了我!”
余庆激动起来,跳下床给他比划起来,“当时我睁不开眼,就听见咚咚咚几声,那些绑我的人就倒了!”
袁砚舟知道,江映梨有这身手,比部队里的人还厉害。
他只能归结为她为了自卫,在德意志专门训练过。
“晚上我联系你爸把你送回京城。”
“不回去!他们只知道忙工作,一点都不关心我!”
“余庆!不能这么说话!”
余庆低下头,袁砚只能看见他瘪起来的嘴。
是他说话语气太重了,袁砚舟蹲下身将他脑袋抬起来,却看见孩子眼里包着一包泪。
“余庆,你爸和你妈的手底下管着不少人,他们必须要先对他们负责,再照顾你的情绪。”
“你还小,不能理解他们,所以我们不说谁对谁错。但你要相信,你是爸妈最疼的人,你丢了他们比谁都痛苦。”
他是余旅长两口子的老来得子,所以被余家视为掌上明珠,出门都有好几个人陪着,怎么会被拐来这?
余庆撇开眼,鼓起腮帮子把眼泪憋回去,声音带着鼻音。
“哦。”
“那晚上和我一起回军区,给你爸爸打电话报平安。”
“嗯。”
江映梨下工去接人,余庆却主动要求和袁砚舟住,小孩子拍着胸口说男女有别。
她没劝,点头回家。
那孩子警惕心那么重,连公安都不相信,反而对这山里的生产队的队长放下戒备。
就算是这人会哄孩子吧,她也乐得轻松。
第二天下午,一辆军用吉普车在公安车的带领下驶入生产队,在地里干活的村民纷纷停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江映梨被四眼会计请去办公室,说公安联系上了孩子亲属。
看见坝子里那辆军用吉普,她对这孩子的身份有了初步认识。
“余旅长,这就是救下孩子的江映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