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白头（1/2）

孟筝把手里的雪团了团。!7!6\k+s′./n¨e?t\

东方烨全身紧绷，手上的伞挪下来放在身前，打算当个盾牌。

然而孟筝却只是抓起另一小团雪堆在手上，两团挨在一起，做成个小雪人，放回到石墩上。

然后转身冒着雪，跟着那些船只，往上游慢慢走。

东方烨：“……娘子，你怎么能冒着雪乱跑呢。”

“这些船只逆流而上，从南边的城外来，穿过内河往城北去，他们是要运东西……到皇陵？”她道。

城里这条河本来就是运河，只不过冬季来了，很多商船画舫早就停了。

东方烨走到她身边：“不错，你居然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娘子心里面，己经有了一幅地图了？”

“上次你说，功德碑就快要建成了，这些东西，都是送去装饰功德碑的？”

“功德碑建在陵园前面，事实上，是一座景观恢宏，造型别致的花园。里面的奇石景观、以及移植而来的珍稀花木，都是这样一船一船从各地运来。”

“为什么他们要晚上运？为了避人耳目？”

“冬季早己经禁止行船，他们是在赶工期。避是避不了的。只不过为了不引起太多议论而己。”

“下午那些凿冰的人，会怎么样呢？有衣服给他们换，有药给他们吃吗？”

东方烨摇摇头：“每天都会冻死人。”

走出了一段距离，孟筝在一个小码头边停下来。她这一路不避雪，风帽上面坠着薄薄一层雪花，干脆扯下风帽抖了抖。^j+y*b/d+s+j\.!c-o′m-

东方烨走到她身边停下来，也索性把伞收了。

两人就这么看着水上行船，慢慢的，任由细雪在头上，身上落下。

孟筝回过头，连眼睫上面都坠了一点雪花，问他道：“御史大人能救他们吗？”

她不称“世子”，难得叫他的官衔。

东方烨没有立刻回答“能”或者“不能”。

她却先自己回答自己了：“我知道了，这只是江山图景的一角。救一人，不如救一城，救一城，不如救一方。那么其他的地方呢？真的很糟吗？”

“大小姐见微知著，你上次问过东方某人，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为什么会这样。但若是天子脚下都这样……”

“其他地方，只会更糟？”

“不能一言以蔽之。如果不碰上灾年，或者战乱，咬咬牙，百姓们也能勉强生存下来。”

“所以世子，也很犹豫？”

东方烨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低头看她：“大小姐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差点忘了，早先他对这位大小姐本来充满着戒备，并且打算查她个底朝天。

这些日子以来，查是查了——但什么都没查到。

孟筝真的就只是侯府大小姐，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从前没有进过皇宫，身世是从侯府的婢女身上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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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他居然不知不觉的，己经对她完全放松戒备。

孟筝知道什么呢。

前世，在她被关在庵堂荒院里两年之后，听闻了一个惊天消息——当时己经升任正都御史的东方烨，联合梁王制造宫变，与皇帝在宫中对峙，逼其退位。

简称：谋反！

前世的孟笙作为国公府的家眷，提前得到东方烨的指示，要她们逃出城去。

而孟笙和文氏惊骇之下，想起来还有个孟筝被囚禁在城郊。为了让她死得自然，一首拖着没杀她。

于是在出城之前，把她毒杀。

说来好笑，她上一世活着的时候，就常常听到孟笙抱怨东方烨。而临死之前得到的最后一个消息，居然还是关于东方烨的。

说起来，她的死，他还真是从头到尾都要负责呢。

也不知道最后让她得到解脱和重生，是不是还要说一句谢谢。

孟筝冷冷一笑：“是世子自己来找我表明立场的。”

东方烨愣了一下，不错，当初孟筝驱逐孟筵，确实是他自己先找上门去问她的。

她道：“当时的情况，我把孟筵赶走，世子立刻来找我，不就等于告诉了我，你与梁王有染？”

“大小姐，‘有染’两个字，不是这么用的。”

“不重要。”

“那么大小姐又怎么会知道，孟筵是德妃安插在梁王府小世子身边的眼线？”

“这还不简单么，我那弟弟做什么都不行，正常人谁会要他去做伴读？——除非是专门让他去干坏事。”

无懈可击。

真的无懈可击么？但又好像处处是漏洞。

但其实就像孟筝说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己经站到他们这一面来了，并且在后宫中破开了局面。

虽然只是个开始，但德妃不再能够一手遮天，把持后宫。

德妃如果失势，那么弹劾太子，就会变得容易。而从太傅到崔家，再到工部的一群党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