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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陆听竹没说话，垂眸掩住了门。·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

把书包放下，他抬手脱了外套，换上睡衣，摸黑去卫生间洗漱。

正弯腰洗脸，忽然觉得眼前光线亮起来，陆听竹动作一顿，扶着洗手池偏过头，正对上郁小楼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睛。

郁小楼两只手抱着小台灯，斜斜倚靠在门边，毛茸茸的睡衣越发衬得他唇红齿白，薄薄镜片后，一双眼睛里映着一点碎星似的灯光，清亮澄澈，含着若有似无的一点笑，安静地望着他。

“……”陆听竹垂眸，沉默着继续洗脸。

他不说话，郁小楼却有话说，站在他身后轻声开口：“今天人家问你分没分手，你怎么说的？”

陆听竹擦脸的动作顿了顿：“你说呢。”

郁小楼似笑非笑的：“你不告诉我，我又怎么知道。”

陆听竹又不说话了。

郁小楼轻轻哼笑。?j\i~n￠j^i?a`n,g`b~o`o/k,.\c!o+m￠

没分手还真就一丝不苟地给人家说没分手，这人也太老实了些。

而他，可最喜欢欺负老实人了。

陆听竹仰脖子漱口，总感觉后背上一道视线明晃晃地烧灼，他皱了下眉，低头吐出漱口水，刚要说话，腰上就轻轻缠住了一只手。

——郁小楼从背后抱住了他。

陆听竹身体微僵，冷冷道：“你干什么。”

“陆听竹，你最近躲我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儿？”郁小楼搂住他的腰，把下巴垫到陆听竹的肩膀上，用一种抱怨似的很亲昵的口吻说，“你都好久没亲我了。”

陆听竹只感觉到疲惫。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明明已经被郁小楼亲手割下了一道裂痕，那么深那么疼，可郁小楼的表现就像是根本没有这回事，或者这回事根本不值一提一样，伤只有他在伤，疼也只有他在疼，只有他在过度敏感，只有他在小题大做。-三`叶·屋, ,首~发¨

陆听竹眸色发沉，倏地转过身把郁小楼推开，神色冰冷，叫他的名字，说：“沈清梧，我没那么贱。”

郁小楼挑眉：“你说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话，或许你忘了，但我记得，记得你说我是玩具，说我是你的狗，你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为什么还要做出这么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或许你觉得耍我好玩么？”

陆听竹嗓音发沉，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注视着郁小楼，眼里却没有一丝感情，像是有一层冰冻结了这双眸子原本炽烈的火焰，剩下的只有拒人千里的冰冷。

他吸了口气，继续道：“你能做到心里不喜欢，却还能跟我躺一张床上，我不能，我做不到，沈清梧，我做不到，但我也不至于下贱到你稍微给个好脸色，就又像以前那样巴巴凑上去，让你能继续跟别人说我是一条好钓的狗。”

“我要跟你分手，你用一些东西来威胁我，我承认，你确实威胁到我了，所以我只能忍受着你，忍受着一切，随便你怎么折腾我都可以，但是沈清梧，能不能请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不要再，再……”

郁小楼看着他：“不要再什么？”

“不要再指望，我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若无其事的，和你拥抱，亲吻，亲密接触……”陆听竹声音有些不明显的颤抖，被水浸湿的睫毛像被蝴蝶被折断的翅膀一样，不堪重负地垂落，低声重复，“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么贱。”

几乎每一天、每一天，郁小楼说过的那些话都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他找不到暂停键，控制不住地一遍遍想，自虐似的在郁小楼面前一遍遍重复，把那道裂口不停地扒开给郁小楼看，心里某个阴暗的角落若有似无的闪过一个念头——好像他一遍遍的重复那些伤人的话，就也能让郁小楼痛苦一点点一样。

凭什么只有他在疼，凭什么只有他痛苦。

可郁小楼望着他，然后就笑起来，说：“什么贱不贱的呀，这个词儿不好听，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

陆听竹怔住，猛然感觉到一阵晕眩，脚下踉跄，手扶住了洗手台边缘。

他感觉到绝望，还有可笑。

他怎么忘了……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用这些话来刺伤郁小楼？他怎么忘了，这些伤人的话明明就是郁小楼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能伤到的，也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

一股浓烈的巨大的无力感和疲惫感像日暮时分的阴影一样淹没了他——他最近总是感觉到疲惫。陆听竹望着面前的郁小楼，这一刻强烈地希望能在面前这个人脸上找出、找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郁小楼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总之别这么若无其事，别这么无动于衷，好像他刚刚说了那么多，都只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郁小楼也望着他，昏暗灯光中那张漂亮的脸上笑吟吟的，有一点无奈，有一点亲昵的嗔怪